第十九章
“蘭芝,讓海馱張羅下去,就說即日起本宮齋戒祭拜,月宮閉殿。”
白月很快吩咐。
有了天道祭祀這件事的教訓,軒轅霆恐怕最近這段時日都不會離開天庭。
他知道自己此事踩到了很多臣君心中的底線,惹得臣君對他怨言四起,是以必須重新伏案理朝,儘力挽回在百官臣君們心中流失的形象。
而那些關於軒轅霆和女徒弟私情的隱秘傳言也正在天庭各處悄悄發酵。
隻要白月在適當的時機輕輕推波助瀾,那些撒下的種子,就會像春風拂地一般迅速生根發芽。
屆時,可就好玩兒了。
不過現在還不到時候。
白月將視線轉向了另一個戰場——凡界。
齊麟和封澤都以她座下祈願使者的名義去了凡界處理洪水淹城,她這個正主又怎麼能不現身呢。
是夜。
月宮上空繁星連天,宮光照得整座殿宇美輪美奐。
月殿,鳳榻屏風裡頭。
白月換上那身赤紅雲錦束袖簡裝,纏上了護腕,穿上長皮靴,提起月影劍,對著麵前的虛空默念了千裡術的穿梭口訣。
念完後,她在心中強調了三遍:“去凡間,去凡間,去凡間。”
重要的口訣念三遍。
圓形的透明結界在虛空出現,白月閉眼往裡縱身一跳……
等白月躍出千裡術結界,睜眼,環視四周。
發現自己再次出現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不過好在這次不是妖氣森森的山洞。
這裡是一座破廟。
在白月出現的前一瞬,
破廟中搖搖欲墜的橫梁上倒掛著幾具被剝皮削肉的血屍。
紅色的血從掛屍吊長的舌頭滴下來,在破廟地上彙流成河。
六七名黑袍怪臉便圍坐在掛屍下方吸食著新鮮的精氣,貪婪而享受。
破廟神像下的供桌上,支頜斜躺著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同樣黑衣狂亂,五官深邃邪肆,長腿隨意疊放。
他神情倦懶地睨著手下狂歡一般吸取著活人精氣,卻甚感索然無味。
忽然察覺千裡術結界有了波動,男人長眸暗芒閃過,興味地勾唇,屈膝起身,冽聲對著手下命令道,“馬上給本尊滾遠些,帶著這些東西。”
正在窸窸窣窣吸食的冥魔們一頓,連忙一人搶了具倒掛懸屍,嗖地一聲消失在破廟,連帶乾草地上的血跡都刮得乾乾淨淨。
前前後後隻用了一個呼吸時間。
等白月從結界裡出來時,就看到獨自坐在破廟中點著火堆的男人。
她沒有一點意外自己會見到奪命。
隻是很奇怪怎麼每次他都是在這些稀奇古怪的地方出現。
“每次見到奪命君,都如此悠閒。”白月熟稔地走過去,打趣,“一間破廟也能坐出華殿氣勢。”
奪命往火堆裡扔了根木柴,抬頭,笑津津看向白月:“天後娘娘總算來了。”
說完,他就用那雙幽深長眸定定瞅著白月,好似在等待著什麼。
白月:“……?”
這個眼神到底是想暗示我什麼?
奪命見白月不動,眸色逐漸冷凝下來,連帶麵前那團火堆仿佛都結冰了一樣。
忽然白月腦中靈光一閃,想起自己上次臨走時對他說過,下次見麵會給他帶禮物,作他匕首的回禮。
可是這種順口白話的事,白月早就拋到腦後了。
這就有點尷尬了。
白月簡裝出行身上什麼都沒帶,值錢的就一把月影劍。
把月影劍送他?
想得美。
白月眨了眨眼,悄悄在身後取下一隻護腕,遞給奪命,“喏,這是本宮特意給你準備的。”
奪命長眸一斜,漫不經心朝白月手中之物掃了眼。
白月麵不改色道:“這護腕最適合像你這種打打殺殺的人,保護動脈,還能防止手掌磨損起繭。”
“你瞧,我們一人一隻,象征著對彼此的信任。怎麼樣,這個禮物你喜歡嗎?”
這護腕就是練劍時白月覺得磨手,照著以前電影裡那些特工經常戴的那種無指手套做的。
黑色的,纏在手掌上,還挺酷。
奪命不接,似笑非笑睨著白月,一副彆想就這麼打發老子的表情。
白月不由分說拉起他的手,翻轉查看,還啪打了一下,責備道:“你看看,手上這麼多粗繭,真是一點都不懂得愛護自己。來,我給你戴上。”
護腕比著白月尺寸做的,有點小了,但好在彈性尚佳,奪命這隻骨節分明、白得病態的手掌也能堪堪戴進去。
“好了,你瞧,是不是很合適。”白月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奪命眯著長眸,舉起手掌看了看,表情有點一言難儘。
白月見他仍舊不滿意,從自己的那隻護腕上取出一枚金針,淩空一拋,唰唰唰在奪命手背上繡出‘奪命’二字。
這技能是白月她娘蓬萊夫人傳授的,平時沒什麼用,威力也不大,除了動手做這對護腕,白月基本沒有使過。
“好了,從此以後,這枚護腕便是絕無僅有、獨屬於你奪命的物品了。你可要好好佩戴,不要弄丟了。”
白月用上品牌價值的方式來提高她這件隨手之物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