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近一些,還能從她身上聞到酒精的味道。”
“手腕上的勒痕說明她可能直到不久前還戴著那種實驗室用的無菌乳膠手套,酒精的氣味則說明她接觸過給試驗台消毒用的70%醫用酒精。”
“所以我猜測,宮野小姐應該在某個藥物實驗室工作。”
“哦?”
“怎麼能確定是藥物實驗室呢?”
“手套和酒精,除了研究員,醫生、法醫也都能用到。”
“就連服務員都有可能,他們也經常戴著手套用酒精擦桌子消毒。”
林新一很適時地接上話,並提出質疑。
他對這位大偵探的推理還是很感興趣的。
“那是因為我還注意到了宮野小姐的褲子。”
工藤新一有條不紊地繼續說著:
“宮野小姐在下班時應該會把研究員穿的白大褂換下,但多半不會換掉褲子。”
“而在宮野小姐穿著的這件深色褲子上,很明顯地黏附著幾根短短的白色動物毛發。”
“這應該是宮野小姐在接觸小白鼠時不小心粘粘上去的。”
“我猜,宮野小姐應該在不久前,還剛剛做過和小白鼠有關的試驗吧?”
說到一半,工藤新一刻意停下來觀察宮野誌保的表情。
其實他也不能完全確定那白色的動物毛發就是來自小白鼠。
麵對這種無法十拿九穩的情況,他一般都會在闡述推理的時候來個“戰術停頓”,通過觀察對方的微表情變化來側麵印證自己的猜測。
而這個小伎倆現在再次起了作用:
在說到小白鼠這裡的時候,儘管表情變化很小,但宮野誌保還是稍稍皺起了眉頭。
宮野誌保知道,工藤新一這一次又差不多猜對了。
她不久前的確接觸過小白鼠,隻不過不是在做試驗,而是在工作間隙,閒著沒事擼了一把小白鼠的毛。
住在實驗室裡沒有什麼娛樂,那些小白鼠也算是她養的寵物。
她甚至還在心裡給幾隻顏值過關、外表較萌的小白鼠取了名字。
需要做動物試驗的時候,留下這幾隻相對可愛的當寵物,讓沒名字的醜老鼠先死。
當然,這一切都是宮野誌保瞞著其他研究員做的。
林新一就更不知道這事了。
宮野小姐才不會讓這個她不怎麼喜歡的家夥,看到自己偷偷逗弄小動物的幼稚模樣呢。
這算是她一個人的小秘密。
而現在,有一個喜歡玩偵探遊戲的高中生在很不禮貌地推測著她的秘密——更糟糕的是,他還在揣測她那不該讓人知道的身份。
所以,宮野誌保微微皺起了眉頭,顯得有些抵觸。
但工藤新一卻反而從這樣的表情變化中看到了自己想要的反應。
他心裡有了底,知道自己的推理方向沒錯,便繼續往下闡述:
“小白鼠多用於藥物試驗,或者醫療教學。”
“而這附近沒有什麼大學,宮野小姐那沒來及消失的手套勒痕又說明她剛剛才下班不久。”
“所以,我推測她十有八九是某個醫藥公司的研究員。”
“對了,我記得這附近不遠,好像就有一家‘八百生物醫藥’吧?”
“宮野小姐,你是不是就在那家公司工作呢?”
說完這些,他還習慣性地露出了一個自信的笑容。
按照慣例,一般人被他這樣精準地道出職業,都會本能地發出驚呼和讚歎。
而這也是工藤新一最享受的時間。
可這次,他完全沒有注意到...
在他隨口猜出“八百生物醫藥”的名字之後,宮野大小姐的表情已然變得有些冷峻。
而在工藤新一說完自己的推理,自信露出笑容的時候...
現場的氣氛已經變得有些冷了。
迎著他的笑容,宮野誌保很不配合地在嘴角顯出嘲諷:
“你很喜歡玩偵探遊戲?”
“額...”工藤新一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他沒等到想象中的讚歎,反而聽到了一股子“陰陽怪氣”的味道:
“那你肯定知道阿加莎·克裡斯蒂寫下的名言吧:”
“Curiosity killed the cat(好奇心會害死貓)。”
宮野誌保冷冷地念出一句英文,聲音中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冰冷:
“大偵探。”
“隨便打聽彆人的事,會把自己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