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這時候
剛剛被派去搜查窪田辦公室的一隊警員,卻是帶著一套裝在大袋子裡、沾滿鮮血的鎧甲返回現場:
“報告!我們在窪田的保險櫃裡發現了這套鎧甲!”
“什、什麼?!”窪田臉色大變。
而目暮警部則是眼中精光一閃,當即指著窪田說道:
“果然,窪田你就是真正的凶手!”
“盔甲就藏在你的櫃子裡,紙條上有你的名字。”
“而你一定是在殺人後用什麼特殊手段處理了身上的血跡,所以才會完全不怕做魯米諾測試!”
“我”窪田被狠狠噎了一下,冷汗直冒著說不出話。
而搜查一課的警員們也顯然相信了目暮警部的精妙推理。
他們虎視眈眈地看向窪田,似乎下一個瞬間就要猛撲上去將其擒獲。
“哈哈”一旁的毛利蘭突然笑出了聲。
現場的氣氛頓時從劍拔弩張,變得有些尷尬。
“咳咳抱歉,突然想到了很好笑的事。”
毛利蘭口罩後的臉頰微微泛紅,非常不好意思地為自己的失禮道歉。
但是沒辦法,實在太好笑了。
以前作為旁觀者的時候,她就像是在看神仙打架,覺得偵探和凶手都非常厲害。
久而久之,毛利蘭也就認為,像她這種普普通通的女孩,根本沒辦法參與到這種高深的智力遊戲裡來。
但現在,稍稍學了一點勘察技術之後
那想象中詭計多端、陰險狡詐的凶手,頓時變成了被金缽佛光照過的妖怪,在她麵前原形畢露。
就像是被人拆穿伎倆的算命大師,不光不顯得高深莫測,反而非常滑稽可笑:
畢竟殺完人,竟然還把盔甲留在能讓警察找到的地方?
這也未免太蠢了吧?
“既然凶手穿過的盔甲還在,那案子就更容易破了。”
“穿著這種沉重盔甲劇烈運動,鎧甲內襯和人體皮膚摩擦,很容易留下皮屑和毛發。”
“而且,裡麵肯定還會有凶手留下的汗水,以及氣味。”
“所以”
毛利蘭摘下染血的手套,走過去牽來一條黑黃色的大狗:
“隻要讓凱撒出馬,我們馬上就能找到凶手了。”
“汪汪汪!”凱撒亮出森白的獠牙,配合著吼了兩聲。
人群之中,落合老館長的神色愈發複雜。
而毛利蘭則是回憶了白天上課的內容,繼續揚聲說道:
“就算盔甲上有大量血液,也不會對警犬的氣味鑒識產生多大乾擾。”
“因為我們可以用嗅源的感染提取法——”
“把乾淨的脫脂紗布切成方塊疊到3-5層,用鑷子夾住放到無味的熱瓶口蒸熏濕潤後,最後再放進盔甲內部輕輕擦拭。”
“凶手的體味會被提取轉移到脫脂紗布上,將紗布拿到遠離氣味乾擾源的地方,讓凱撒進行氣味識彆。”
“這樣一來,我們就能準確地找到凶手了。”
講完這些,毛利蘭的眼裡已經隱約泛起了光。
這種前所未有的體驗給了她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漸漸地,她好像也體會到那種,自己曾經完全無法理解的,所謂推理的樂趣了:
“認罪吧,凶手先生!”
“凱撒把你嗅出來隻是遲早的事。”
“到時候我們會對你做魯米諾潛血測試,再從盔甲裡尋找皮屑和毛發,與你的dna做對比。”
“在科學和正義麵前,你已經無處可逃了!”
毛利蘭用她那天然帶著股溫柔味道的聲音,說出了這樣沉重震撼的話語。
如同光芒普照,魑魅魍魎無處可藏。
“哈哈哈”
人群裡響起了一陣無奈的笑。
“虧我還處心積慮地想出這種栽贓陷害的殺人詭計,沒想到被一個小姑娘這樣輕鬆破解。”
“果然罪人身上的黑暗,沒辦法瞞過這樣純潔明亮的眼睛。”
落合館長這樣感慨自嘲,主動地站了出來。
“是你?”毛利蘭微微有些驚訝:
她也沒想到,凶手會是這位看起來慈祥可親的老人。
“沒錯,是我。”
落合老爺子長長一歎,坦然承認道:
“你把我擊敗了,正義的騎士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