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難過呢
這一定是
同情吧?
林新一的心情悄然變得沉重:
因為宮野誌保一直以來表現出的自信和堅強,所以他竟然都不知不覺地忘了
這位意氣風發的天才少女,其實隻是一個再可憐不過的囚犯:
被犯罪組織囚禁奴役,沒日沒夜地工作,沒有生活,更沒有自由
這就是這個僅僅18歲的少女,一直麵臨著的悲慘境遇。
而在這冰冷的囚牢之中,唯一會照顧宮野的就是他,他就是宮野唯一的朋友。
可現在,自己一走,宮野誌保就又要被一個人丟在這陰冷黑暗的角落。
這未免也太可悲了。
“我明白了”
終於意識到這一切的林新一,眼神漸漸變得犀利。
就如鬼使神差一般
他抬起頭,目光堅定地說道:
“宮野,等我,我總有一天會帶你離開這裡。”
“你”宮野誌保的眼中湧出一股訝異。
她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新一,你、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林新一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而他也知道,小心起見,自己根本不該向任何人展露想要逃離組織的意願。
但他還是說了,像是本能一般。
因為作為肩負正義的警察,作為宮野誌保的朋友。
不管是從職業道德,還是從私人感情,林新一都無法狠心拋下這麼一個可憐無助的少女,隻顧著自己一個人逃走。
即使現在還沒辦法解救這個被囚禁束縛著的少女,也至少得給她一點希望:
“宮野,你沒有聽錯。”
“我遲早會救你出去,帶你永遠離開這座監獄。”
林新一語氣堅定地許諾著。
他知道,作為組織嚴加控製的囚犯,琴酒口中的“不穩定因素”,宮野誌保是肯定不會站在組織那邊的。
而自己現在還是宮野誌保唯一的朋友,她就更不可能向組織舉報他了。
所以,林新一索性完全不掩飾自己的意圖:
他就是要逃跑,而且,還要帶著宮野誌保一起逃跑。
“你你瘋了嗎?”
“背叛組織,曰本再無你的立足之地!”
宮野誌保被林新一的瘋狂嚇得不輕。
她根本就沒辦法想象,那個被貝爾摩德親手培養出來的得意學生,那個讓琴酒欣賞信賴的完美小弟,那個曾經把組織命令視若神諭的忠誠走狗
竟然會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語!
怎麼會這樣,這還是那個林新一嗎?
難道為了我,他真的願意拋棄他過往的一切,和整個組織為敵?
在我和組織之間,他真的能做出這樣決絕的選擇嗎?
宮野誌保心慌意亂地想著這個問題。
而林新一的答案一點都沒有讓她失望:
“我沒瘋,這是我認真做出的決定。”
“我早就打算脫離組織了。”
“隻要你願意,等一切準備好,我就帶著你一起逃離。”
把自己的心跡和盤托出,林新一又非常鄭重地對宮野誌保問道:
“宮野,你應該是願意跟我一起逃走的吧?”
聽到這話,宮野誌保頓時陷入久久的沉默。
她這一沉默,林新一就有點緊張了:
姑娘,你倒是給點反應啊
這種問題有什麼好猶豫的?
你都被組織當成犯人一樣囚禁了,難道還不願意逃走?
這死一般的沉默之中,林新一的心在砰砰直跳:
不會吧
難道她關得太久,已經被關出斯德哥爾摩綜合征了?
如果真是這樣,萬一宮野誌保反手向組織舉報他的不當言論,那麻煩可就大了。
“該死,我是怎麼了”
“剛剛就不該這麼衝動的!”
“現在話都說出去了,該怎麼把她的嘴給堵上”
“難道要我殺人滅口?”
林新一在忐忑中開始胡思亂想。
而這時侯,宮野誌保就像是終於從宕機中恢複過來的計算機,驟然從那無以複加的震撼和感動之中清醒過來:
“願、願意,我願意。”
她語無倫次地回答著林新一的問題,一點也不像那個永遠理智冷靜的天才少女。
那張原本像是寒玉一般的冰冷白皙的臉,此刻竟也浮現出一片棉花糖般的粉色。
“那就好。”
終於得到肯定的回答,林新一長長地鬆了口氣: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
“宮野,你還像原來那樣在這工作,我會想辦法”
他正想再細心囑咐兩句,卻迎來了宮野小姐一記好看的白眼:
“你怎麼還叫我宮野?”
“???”林新一有些疑惑:
“不叫宮野叫什麼?”
“誌保,以後叫我誌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