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從情感的角度上講,他也覺得池田知佳子的行為令人不齒,罪孽深重。
但從法律的角度上講
如果行為人實施了某種犯罪行為,導致他人自殺,關鍵得看這個違法行為和自殺之間有沒有因果關係。
判斷因果關係,得看行為人的犯罪行為,和自殺有沒有高概率關係。
一般隻有虐待、非法囚禁、侮辱誹謗、欺騙型自殺等嚴重犯罪行為,才算有高概率關係,對自殺承擔責任。
而池田知佳子抄襲了敦子的作品,敦子上吊自殺。
兩者之間有沒有高概率關係?沒有。
構不構成故意殺人的間接正犯?不構成。
作品被抄襲,一般人都不會走上自殺這種極端道路。
實在不行咬咬牙忍過去,好好活著,未來還有無限可能。
所以,法律上講,池田知佳子隻是一個侵犯著作權的抄襲者,而不是侵犯生命權的殺人者。
林新一也不是什麼江湖俠客,而是一個執法者。
即使他同樣痛恨池田知佳子的惡行,他也不會違背自己的原則,眼睜睜地看著高橋殺人。
情感和法律,感性和理性,兩者之間的抉擇很難講清。
林新一隻能選擇思政課本上寫的那個:
“抱歉,我得依法辦事。”
“池田小姐不是殺人犯,我抓不了她。”
“但是,我一定會想辦法讓她為自己的抄襲行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他這樣語氣鄭重地向高橋良一承諾道。
但池田知佳子保住一條狗命,卻還在那得了便宜賣乖:
“抄襲?我哪裡抄襲了!”
“敦子都已經死了兩年了想告我抄襲她,就拿出證據來啊!”
“你!”高橋良一被刺激得又想起身殺人。
而林新一也被池田這小人得誌的嘴臉惡行得不行。
他差點一個沒忍住,把高橋給放了出來。
“夠了!!”客廳裡響起一聲大喝。
發聲者不是高橋,也不是林新一。
而是這場聚會的發起人,說話細聲細氣、性格溫軟和善的鈴木綾子:
“知佳子,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看著老同學那張麵目可憎的臉,鈴木綾子的聲音又是惋惜、又是憤怒:
“敦子的仇,我會幫她報的。”
“報仇,你能怎麼報啊?!”高橋良一痛苦大吼。
“嗬嗬”池田知佳子冷笑不止:“綾子,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
“不要以為你家有幾個小錢,就能拿我怎麼樣了!”
“”
鈴木綾子一陣沉默。
她深深地歎了口氣,看著池田知佳子的目光竟是有些可憐:
“我本來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相處,可換來的卻是鄙視。”
“好吧,我攤牌了——”
鈴木綾子眼中壓抑著憤怒,柔弱的身體裡,竟是爆發出一股駭人的氣勢:
“其實,我家不僅僅是有點小錢。”
“憑我家的影響力,隻要我一聲令下,就能讓你身敗名裂!”
“你?”池田知佳子微微一愣。
緊接著,她卻是爆發出了一陣不屑大笑:
“哈哈哈哈哈綾子,你也跟高橋一樣,腦子不正常了吧?”
“就憑你鈴木綾子?”
“一個隻會見人說好話的廢物!”
“當年還是我提供的社團經費,才讓你和高橋他們有了棲身之所。”
“沒想到,現在竟然如此大言不慚!”
作為功成名就的大作家、大編劇,池田知佳子現在非常膨脹。
鈴木綾子之前展現的那點財力,她根本就看不上:
“你還不知道吧?”
“我已經被nhk的鬆下台長選中,即將晉升集團四大作家!”
“就憑你鈴木綾子,也想讓我在圈子裡混不下去?”
“哈哈,loser!”
“你”鈴木綾子被懟得臉色陰沉,氣質大變:
“有眼無珠!這個朋友,不做也罷!”
“池田知佳子”
“從此之後,曰本再無你的立足之地!”
“首相也保不住你,我說的!”
說著,鈴木綾子轉身走到桌邊,用彆墅裡的有線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在簡單地聊了幾句之後
“來吧,池田。”
鈴木綾子拿起話筒,冷冷地對池田知佳子說道:
“nhk的鬆下台長,有話要跟你講。”
“什、什麼?”
“鬆、鬆下台長?你怎麼會有他電話?”
聽到這話,池田知佳子的表情頓時發生了變化。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走上前去,接過了那個電話。
話筒都沒來得及放到耳邊,電話那頭的鬆下台長,就用那自帶揚聲器的嘹亮嗓門放聲罵道:
“池田,好大的氣魄啊!”
“得罪鈴木財閥的長公主,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從現在起,逐出集團。文娛圈內,永久封殺!”
“你收拾東西,自己給我滾吧!”
“什、什麼?!”
池田知佳子如遭雷霆,連話筒都嚇得掉在了地上:
“綾、綾子你家就、就是”
“那個鈴木財閥?!”
“嗬!”鈴木綾子嘴角一撇,冷冷發笑。
看到這一幕
高橋良一、角穀弘樹、太田聰,這三個綾子的老朋友,都已經徹底傻了。
而林新一也沒有好到哪去。
他呆呆地愣在那裡,心情極為複雜:
啥玩意
我走錯片場了?
園子家原來這麼牛逼嗎?
等等
林新一愣了很久,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我是不是
又錯過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