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櫃子裡,藏著一把透明雨傘!”
“傘麵中心開著一個手臂粗細的洞...”
淺井成實用戴著手套的手,小心地將那把透明雨傘從櫃子裡拿了出來:
“我明白了!”
“凶手一定是戴著手套,將手槍從洞裡伸出傘麵,再開槍射擊。”
“這樣一來,開槍時濺射出來的射擊殘留物,就全都被手套和傘麵給擋住了!”
“這就是凶手用來逃避硝煙測試的手法。”
“說的不錯。”林新一毫不吝嗇地加以鼓勵,卻又不留情麵地潑了冷水:
“但光知道手法可沒用...”
“你看看,傘身上有殘留指紋嗎?”
“或者,能找到他戴的那副手套嗎?”
“這...”淺井成實微微一愣。
他當即拿著放大鏡仔細觀察傘身,然後又仔細在房間裡搜查:
“沒有...傘上找不到指紋。”
“那副手套房間裡也找不到,可能被凶手用什麼方法處理掉了。”
“那這把傘就當不了證據...”
“甚至,它都沒辦法證明,這個雜物間就是凶手開槍殺人的作案現場。”
林新一輕輕一歎:
要證明鬆尾貴史是凶手,得先證明凶手是利用那個在9樓向下射擊的手法殺人。
而要證明凶手是利用這個手法殺人,除了已經從地麵找到的彈孔以外,還得證明,這9樓的雜物間是凶手開槍的作案現場。
而9樓雜物間是作案現場,目前還隻是他們通過案情反推出來的。
要證明這一點,還得拿出實打實的證據出來。
“讓我想想...”
“凶手是把頭探出窗外,向下射擊。”
“那彈殼肯定是拋到了窗戶外麵,掉到了馬路上,在這房間裡是找不到的。”
“不過,凶手用的是自動手槍。”
“而自動手槍的硝煙噴射,形狀呈向下的半圓。”
“所以,就算傘麵擋住了射擊煙霧不向後噴射到凶手身上,肯定還會有一部分射擊煙霧,噴射到了窗戶外牆的牆麵上。”
林新一很快想到了,一個證明這9樓雜物間是作案現場的辦法:
“這雜物間的窗戶外牆,必然有射擊留下的殘留物!”
“隻要提取窗戶外牆上的射擊殘留物,再做硝煙測試,就能證明這裡是凶手開槍的作案現場!”
“毛利小姐,你就來負責提取射擊殘留物吧!”
“嗯。”毛利蘭點了點頭。
“對了,你知道該用哪種方法來提取吧?”林新一特地詢問了一下。
不出意料,好學生毛利蘭給出了完美的回答:
“窗戶外牆是表麵比較平整,但又相對凹凸不平,且汙染較大、光潔度低的客體。”
“提取這類客體上的射擊殘留物,應該用ac紙提取法。”
ac紙是一種特殊纖維製作的薄膜,附著力強,薄膜強度及滲透性能好,適合提取凹凸不平物麵上的射擊殘留物。
回答上林新一的問題,毛利蘭很快就打開現場勘察箱,按照自己學習到的知識,摸索著操作起來。
她先用鑷子夾住一片ac紙,將其浸泡在丙酮液體之中。
待到ac浸泡軟化後,毛利蘭又小心地將其取出,貼到窗戶外牆,可能有射擊殘留物存在的位置上。
再然後,她小心地貼上第二張ac紙,用手指輕輕壓實。
覆蓋在牆麵上的ac紙很快變得乾燥,毛利蘭將其從牆上輕輕揭下、存好,牆麵上的射擊殘留物也隨之被提取下來。
而在她忙著提取牆麵射擊殘留物的同時...
林新一和淺井成實也並沒有閒著。
他們將雜物間的燈暫時關掉,製造出沒有光源乾擾的暗室。
然後,從勘察箱裡拿出多波段光源手電筒——在林新一執掌鑒識課後,警視廳終於采購到這個實用的勘察工具了。
林新一把手電筒的光源調到波長440nm左右,開始和淺井成實一起,尋找現場中肉眼難以尋找的痕跡。
在這個波長的光照下,大部分人體體液斑痕,都會被激發出淡淡的自然熒光。
“找到了...”
“窗邊堆疊的紙箱上,有一片乾涸的唾液斑痕!”
林新一發現了一個重要的線索。
而淺井成實仔細觀察了一下那一片唾液斑痕,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林先生,這些唾液斑,會是凶手留下的嗎?”
“十有八九。”
林新一指著那上麵的唾液斑痕說道:
“你看,這一連串唾液斑痕,都呈現噴濺狀分布。”
“為什麼會是噴濺狀?因為它們在離開人體時,有一個噴射的動力。”
“而這個動力就是...”
“噴嚏?或者,咳嗽?”
淺井成實很快反應過來:
“對了,鬆尾那家夥,正好得了流感!”
“他一直在咳嗽打噴嚏,這些唾液斑,估計就是他作案時不小心噴出來的!”
想到這裡,淺井成實不由欣喜地說道:
“林先生,那這不就夠了嗎?”
“唾液斑裡有dna,可以證明鬆尾來過這裡。”
“外牆上有射擊殘留物,可以證明這裡就是凶手開槍的作案現場。”
“既然如此,不就能證明,鬆尾是凶手嗎?”
“沒有那麼簡單...”林新一搖了搖頭:
“他要是狡辯,說自己白天來過這裡、或者近幾天來過這裡,怎麼辦?”
“這...”淺井成實輕輕噎了一下。
“能證明鬆尾來過作案現場,也證明不了他就是在這開槍的凶手。”
而林新一深深一歎,繼續說道:
“所以,我們現在得想辦法證明的是...“
“在死者被槍殺的那個時間點,鬆尾在這個作案現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