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個警員手裡還拿著錄音機——
很顯然,剛剛竹下裕信供出來的一切,都已經被錄下來了。
“你、你們...”
竹下裕信頓時意識到,自己剛剛遭遇了什麼:
“你們這是在誘供?!”
“不...我剛剛是被‘壞人‘嚇到了,所以才被迫承認的!”
他這樣臉色難看地為自己辯解道。
“是麼。”
貝爾摩德嘲弄地輕輕笑道:
“被迫認罪,胡亂編造,卻能把凶手藏箱子的地點都準確地說出來。”
“竹下先生的算命能力可真厲害呢!”
聽到這話,竹下裕信徹底傻了:
沒錯,他剛剛已經說出了要命的線索。
警察按照他的供述很快就能找到箱子,現在他想狡辯也不可能了。
“.......”
竹下裕信一陣沉默。
最終,他還是無奈地鬆開拳頭,承認了自己犯下的罪行:
“沒錯...炸彈是我安的。”
“我的目的就是炸死中島秀明。”
“都是這個混蛋...這個混蛋該死啊!!”
竹下裕信的眼中滿是怨毒。
他陰差陽錯地沒有成功報仇,現在又徹底失去了繼續複仇的機會,便更加地躁鬱痛苦:
“中島不負責任地害死了我的良美,我怎麼能不為她報仇...”
“我做的沒有錯,沒有!”
“不——”毛利蘭站了出來。
平時溫柔的她,此刻也顯得嚴厲起來:
“不要用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偽裝自己了。”
“你覺得自己的複仇沒有錯,那你有想過那些可能被你的炸彈襲擊牽連進去的無辜之人嗎?!”
“沒錯...”林新一也有感而發:
“竟然在酒店這種公共場所安設炸彈,你根本就是個喪心病狂的恐怖分子。”
“這根本不是什麼正義的複仇,而是瘋狂的犯罪!”
“竹下裕信,你把那些無辜者的生命都當成了什麼?!”
“我...”竹下裕信再也說不出話來。
麵對毛利蘭和林新一兩人無情的道德抨擊,他心中那用來欺騙自己的“正義”大旗,頓時轟然倒塌。
“把他銬走吧!”
林新一神色冷峻地吩咐道。
警員忙忙碌著給竹下裕信戴上手銬,這場鬨劇也終於落下帷幕。
而這時,剛剛在案子中大放異彩的貝爾摩德,卻是悄悄地站在一旁,細細地觀察著林新一表現:
“剛剛他...”
“是在為那些可能被炸彈傷害到的無辜者而憤怒?”
貝爾摩德從這個變得陌生的學生身上,嗅出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這簡直就像...那位天使小姐一樣。”
以前的林新一可不會有這些多餘的情緒。
而現在,他卻在為凶手的醜惡行徑而感到憤怒——
一個犯罪分子覺得犯罪醜惡,這顯然是不太對勁的。
貝爾摩德又不禁想到了昨天,在調查鬆本小百合案和鬆原健一案時,林新一不自覺流露出的真情實意。
他那時真的...真的太像一個真正的警察了。
“糟了...”
貝爾摩德頓時感到不妙:
“Boy他失憶之後,可能真的被毛利小姐給帶偏了。”
雖然在談到組織的事務時,林新一仍舊表現得冷血而殘酷。
但與此同時,他卻又一次次地,在破案時展現出了那種溫暖的人文關懷。
這都有點人格分裂的意思了。
林新一這種混亂而矛盾的表現,讓貝爾摩德心中愈發憂愁:
萬一讓林新一這樣漸漸地被那位天使小姐推下光明的深淵,走偏到正道上去,染上嫉惡如仇的惡習...
他以後還會站在她這個邪惡的老師那邊嗎?
她心裡這麼想著...
隻見毛利蘭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她的身邊,還一臉崇拜地對她說道:
“克麗絲小姐,你真是太聰明了。”
“簡簡單單地演一場戲,就讓凶手顯出原形了呢!”
“沒什麼,一點女人的小伎倆而已。”
看到毛利蘭那乾淨澄澈的大眼睛,貝爾摩德下意識地露出笑容。
而林新一也有些感慨地對她讚歎道:
“老...額,克麗絲,你這次可真是幫到大忙了。”
“前前後後都是你在出力,我們都沒做什麼呢。”
“嗯。”貝爾摩德笑著點頭應和。
心裡卻是驟然一沉:
等等...她怎麼會這麼賣力地幫著破案...
按照她以前的性子,隻要弄清楚龍舌蘭的死因,就絕對不會再多管閒事了。
畢竟...幫同事報仇,給死者主持正義——做這種多餘的事,可從來不是她的作風。
“糟了...”
貝爾摩德女士的心情愈發沉重。
看著眼前毛利蘭和林新一衝自己露出的笑容,她知道...
她好像也被帶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