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懷疑爸爸和澤木叔叔啦”
“隻不過出於謹慎考慮,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呢。”
毛利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著自己的想法。
然後,即使語氣不是那麼肯定,但她還是堅定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試著勘驗辻弘樹身上可能出現的,“他殺”的痕跡。
“顏麵青紅腫脹,但臉部,頸部都沒有外傷”
毛利蘭解開了辻弘樹的衣服:
“胸部也是,身體各處都不存在其他損傷。”
“隻有口鼻部存在印痕,而這印痕的紋路,還跟枕套上突出的紡織圖案相同。”
“這說明辻先生的確是臉部跟枕頭長時間接觸,口鼻部被枕頭給悶住了”
“不過,這也不太完全排除是他人作案。”
她一邊檢查,一邊自言自語地分析著。
旁邊的澤木公平聽得心臟直顫,臉上掛著的笑容逐漸變得僵硬。
毛利蘭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她隻是在認真地繼續做著檢查:
“牙齦,頰黏膜,唇粘膜,都沒有破損和出血。”
“臉部肌肉完好。”
她仔細檢查了一下辻弘樹的口腔,又輕輕翻過他的身體,撥開他後腦勺的頭發:
“頭皮也沒有損傷,沒有皮下出血。”
自己趴在枕頭上意外悶死,和被彆人壓著腦袋摁在枕頭上悶死,是可以被輕易分辨出來的。
因為後者有一個施暴的過程。
在凶手用力摁住受害者腦袋往下施壓的時候,受害者的腦後皮膚可能受壓出現瘀傷。
他的牙齒也會因為受壓而和臉頰、口唇發生激烈的擠壓,導致頰粘膜唇粘膜破損,甚至是麵部肌肉損傷。
但這一切跡象,都沒有出現在辻弘樹身上。
在他身上的其他地方,也找不到任何可疑的損傷。
再加上他口鼻部留下的枕頭印痕,就更加證明,他是醉酒後長時間趴在枕頭上,活生生把自己悶成這樣的。
毛利蘭仔細檢查之後,最終也隻能得出結論:
“看來這真的是一場意外啊。”
第二天,早上。
林新一從睡夢中悠悠醒轉,一睜眼就看到了貝爾摩德那張離自己不過咫尺之遙的精致臉頰。
對此他已經有些習慣了。
這幾天貝爾摩德簡直成了他的老媽,每天早上都會比鬨鐘還準時地跑到沙發前叫他起床。
甚至,連早晨都會提前給他準備好。
按貝爾摩德的說法,這是要跟他一同回味過去的時光。
而今天倒與之前不同,林新一醒來之後沒聞到食物的香氣,卻見到貝爾摩德已經把那一頭亮麗的銀發挽成了發髻,提前畫好了作為“克麗絲小姐”的麵妝。
她顯然是已經做好了出門的準備。
果然,一見到林新一醒過來,貝爾摩德便衝著他晃了晃手裡的手機。
這是林新一的手機,但看貝爾摩德嘴角那毫不客氣的微笑,她多半是在林新一睡著的時候,幫著接了他的私人電話:
“走吧,boy”
“剛剛目暮警部打電話過來了。”
“昨天半夜我們還在睡覺的時候,似乎發生了一些有意思的事呢。”
“有意思的事?”
林新一一邊起身去衛生間洗漱,一邊有些在意地問道。
“嗯。”貝爾摩德點了點頭:
“首先,是警視廳那邊的排查有了結果。”
“他們把這些年來可能和毛利小五郎有怨,而且已經刑滿釋放的犯人都排查了一遍。”
“結果發現,這些犯人全都有不在場證明,不可能是本案的凶手。”
“隻有一個犯人沒有”
“而且,警視廳甚至到現在都聯係不上他,不知道他在哪。”
“哦?”林新一心頭一動:
一個和毛利小五郎有仇的刑滿釋放人員,不僅沒有不在場證明,而且還詭異地從警方的視野中完全消失了。
這家夥一聽就像是凶手。
林新一好奇地望了過來,而貝爾摩德也善解人意地往下解釋道:
“這個犯人名為村上丈。”
“十年前挾持過毛利小姐的母親,被毛利小五郎開槍製服,自此鋃鐺入獄。”
“‘七天前’,村上丈剛剛刑滿釋放。”
貝爾摩德悄然在‘七天前’這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而林新一也瞬間領會了她的意思:
“他不可能是凶手。”
“這家夥7天前才出獄,整整十年沒接觸過毛利小五郎。”
“就這一周不到的時間,他怎麼可能收集到如此詳細的情報——”
“從一個人的朋友圈裡找出13個名字裡有數字的家夥,按照撲克牌的順序作成襲擊名單,再根據每個目標的生活作息設計行凶計劃。”
“這個工作量可不小啊!”
林新一一眼就看出來,這個村上丈根本就不可能是凶手。
貝爾摩德向他投來讚賞的目光:
“不錯,你可要比你那些警視廳的笨蛋同事們聰明多了。”
“要知道,聽電話裡目暮警部的意思他們現在可都認準了那個村上丈,在拚命地尋找這個下落不明的‘凶手’呢。”
“真正的凶手,估計也很期待看到這樣的情況吧?”
“老師,你的意思是”林新一稍一沉吟:“這可能是凶手設計好的?”
“他可能根本不是警方一開始設想的,某個想報複毛利大叔的犯人。”
“可能吧”
貝爾摩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其實,我還有件更有意思的事情沒跟你說呢:”
“我們昨天拜訪的那位辻弘樹先生,半夜因為喝多了酒,差點意外地把自己悶死了。”
“所幸毛利小姐把他救了回來,他現在還在醫院躺著。”
“意外?”
聽完此事的來龍去脈,林新一的目光悄然變得銳利起來:
“這真的是意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