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你在水下待了半小時還能活下來——”
“這、這真是生命的奇跡啊!”
水難救助隊的反應極其迅速。
因為他們是警視廳麾下的水上機動部隊,兼具水上救援和水上執法兩大職責。
所以在一開始,那遊艇在人工島碼頭爆炸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接到報警出動了。
等後來水水晶大樓爆炸坍塌,林新一和貝爾摩德被困在海底的時候,這些救援人員剛剛好抵達現場,並且看到了已經逃到岸上的毛利蘭。
在毛利蘭的強烈要求下,水上救難隊在第一時間展開救援,花了二十多分鐘炸開了那坍塌下來的障礙,把受困的林新一和貝爾摩德救了出來。
聽到這話,林新一稍稍鬆了口氣:
還好,隻是不到半小時。
要是救援人員行動速度太慢,讓他在水下睡了幾個鐘頭才被撈上來...
那他估計就要登上國際頭條,被科學家們組團參觀,再過十幾年,都會是營銷號用來水文章的都市傳說。
現在的這個“成績”雖然也比較誇張。
但在現實世界裡,水下閉氣的世界紀錄就足足有22分鐘。
而在這個存在“超人”的異世界裡,林新一能在水底下熬過這小半小時...
合理,這很合理。
“咳咳...總之,謝謝大家關心。”
“人和人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我現在感覺挺好,就不用去醫院了。”
林新一揮揮手,婉拒了那些救援人員要把自己抬上擔架的做法。
這樣雖然會讓人對他感到更加不可思議。
但要是把他送去醫院,讓醫生檢查出他憋了半小時氣,各項生理指標還比那些健康的年輕人更健康,估計他們會更加震驚。
所以,林新一也就懶得去演那沒必要的戲了。
他把那些震撼不已的救援人員們禮貌地送走,免得他們繼續留在這看猴。
然後,為了儘量低調不引人注目,他還是假模假式地裝出了一副虛脫無力的模樣,在貝爾摩德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走到一旁的台階上坐下。
“林先生,你身體真的還好嗎?”
毛利蘭的目光裡仍舊飽含擔憂。
“嗯,還好...你不用為我擔心的。”
林新一笑了一笑,把這個話題轉移了過去:
“毛利小姐,你的手機應該也被水泡壞了吧?”
“要是還沒打電話跟毛利大叔聯係的話,得儘快向他報平安啊,不然他肯定會擔心死的。”
“額...對!”毛利蘭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之前一直在擔心你們兩個的安全,我都忘了聯係爸爸了。”
她當即站起身,忙著去找那些搜救人員借手機。
而在匆匆離去之前,毛利蘭還特地停下腳步,轉過身向貝爾摩德鄭重地鞠了一躬:
“克麗絲小姐...謝謝!”
她知道,先前是貝爾摩德舍命救了她。
即使她無法猜透對方如此珍視自己的原因,但這並不妨礙,毛利蘭發自內心地表達感激。
貝爾摩德神色平靜地受了這一謝,然後,又欣慰地目送毛利蘭離開。
坐在她身旁的隻剩下林新一。
他們又一次單獨相處。
但氣氛卻已然與之前截然不同。
之前的兩人雖然同居在一起,又親切地稱呼著對方“老師”和“boy”,但實際上,他們時時刻刻都保持著警惕和提防。
貝爾摩德因為林新一的性格大變而心生警惕。
林新一更是對這個危險的女人處處保持著提防。
可現在不一樣。
貝爾摩德的眼神裡,多了一種曾經隻向毛利蘭展現過的柔情。
而林新一則是在先前的變故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貝爾摩德的弱點。
“她這樣無條件地保護著毛利小姐,甚至不惜把自己置入險境。”
“很顯然,毛利小姐就是她的弱點。”
林新一的目光漸漸變得犀利:
往小了說,這件事可以成為他手裡握著的“核彈”,和貝爾摩德維持戰略平衡。
往大了說,這可以成為他們反抗組織的突破口——
根據貝爾摩德目前展現出的,和這犯罪組織價值觀格格不入的“危險思想”。
林新一覺得,自己或許可以想辦法把她爭取過來。
搞鬥爭就是要把我們的人搞得多多的,把敵人的人搞得少少的。
總而言之,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這樣就可以把敵人縮小到最少,隻剩下少數無可救藥的極端犯罪分子....
比如說琴酒。
如果能通過統戰工作讓貝爾摩德起義投誠,至少,天平由組織向他這裡傾斜。
那他以後想要脫離組織,甚至是跟組織撕破臉皮對抗,都可以從她那裡得到極大的助力。
當然,要實現這一點,還得注意統戰工作的方式方法。
隱秘戰線上的戰鬥不能操之過急,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得先弄清楚...
“我為什麼會那麼重視毛利小姐...”
“你還是在想這個問題吧?”
貝爾摩德突然冷不丁地,講出了林新一心中的想法。
林新一神色一滯,目光裡閃出警惕。
“不用這麼緊張...”
“我知道你一直在提防我,畢竟...”
貝爾摩德又淡然地說出了令人心驚的話:
“你跟我這個老師根本就‘不熟’,不是嗎?”
林新一聽得一陣頭皮發麻。
他下意識地繃緊了身體,時刻防備著這個危險的魔女。
但貝爾摩德卻輕輕地伸手撫摸起他的臉頰。
那動作輕柔而溫和,帶著濃濃的愛意。
就像是愛撫著孩子的母親。
“你沒必要再這樣提防我了,boy。”
貝爾摩德深深歎了口氣:
“我永遠永遠...”
“都不會再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