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拿到體檢報告後不去分析各項數據背後的含義,又怎麼能知道自己的身體到底有什麼問題呢?”
大阪府警請醫學專家做的屍檢的確無可挑剔,但這些醫學專家卻隻是做了自己業內的工作,也就是把屍檢查出的情況如實地一一羅列在報告裡。
至於將屍檢情況和案情聯係分析,這應該是刑警的工作。
但大阪府警卻沒有做好。
“首先,你們大阪府警目前對案件的推論是,2名死者都是在戶外行走時被凶手盯上,隨後在無人處被凶手偷襲致死,就近丟在了公園的角落裡。”
“這一點就很有問題。”
林新一拿著那幾份屍檢報告,這樣無奈地說道。
“為什麼?”
那位阪田祐介警官忍不住出聲反駁:
“兩名死者都隨身帶著錢包,腳上穿著皮鞋,這不正是他們是在戶外遇難的證明嗎?”
“而且,雖然這兩名受害者都是獨居狀態,沒辦法從他們家人那裡得知具體的情況。”
“但我們大阪警方也都到兩位死者家裡調查過,他們家裡都沒有發現搏鬥的痕跡,窗戶和門鎖也沒有被撬動的跡象。”
“沒有搏鬥的痕跡很容易理解。”
林新一先抓住其中一點反駁:
“第一,案發現場可能被凶手清理過。”
“2名死者的屍體都被拋在公園的隱蔽無人處,等到被警方發現的時候,推斷的死亡時間都在一天左右。”
“而兩名死者目前都是獨居,家裡沒有彆人。”
“也就是說,凶手在殺完人後還有大把的時間能用來清理痕跡。”
“而第二,更可能的是”
“在案發時,凶手和死者之間根本沒就發生像樣的搏鬥。”
他微微一頓,指著兩份屍檢報告說道:
“你們看,屍檢報告上都寫清楚了:”
“第一名受害者,長尾先生全身均無明顯抵抗傷和約束傷,頭頂骨有鈍器打擊傷,前額有輕微表皮剝落伴嚴重皮下出血,雙側膝關節均有輕微皮下出血。”
“第二名受害者,西口女士手部約束傷不明顯,頸前部見有多處表皮剝落伴皮下出血,有手指扼痕;背部淺層肌肉有輕微出血。”
“此外,兩者頸項部均有一環形閉合性索溝。”
“心、肺外膜下均見有少量出血點。’”
“這”服部平次和阪田警官互相對視一眼,各自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茫然:“什、什麼意思?”
林新一還沒回答,就有一個稚嫩可愛的女聲,冷冷地冒了出來。
是灰原小小姐。
此時此刻,她正一臉不爽地躺在貝爾摩德溫暖的懷抱裡,冷著臉隨口解釋道:
“屍體心肺表麵出血點少,約束傷不明顯,說明窒息過程短。”
“被害人連掙紮抵抗的機會都沒有,很快就因為呼吸阻塞而死亡了。”
“這側麵說明凶手的控製力極強,力量很大,應該是身強體壯的成年男性。”
服部平次和阪田警官都愣住了。
他們看著灰原哀那張嫩得可以掐出水的小臉,表情上寫滿錯愕:
“東京的小學生”
“真、真的懂這麼多啊?”
他們兩個還以為所謂的“東京小學生”隻是林新一說出來的氣話,畢竟那位柯南小朋友此時還埋在那仔細地翻閱著資料,沒有開始輸出。
可沒想到,旁邊這個一直在跟抱著自己的大人鬨彆扭的茶發小姑娘,就先來了一段專業有力的分析。
“等等”服部平次反應了過來:“這種屍體解剖的知識,真的適合教給小學生嗎?”
“哼。”灰原哀不屑地輕哼了一聲:“這麼簡單的東西,用得著彆人教嗎?”
“在林新一哥哥身邊待得久了,自己就學會了。”
“比如說”
她乾脆繼續幫林新一分析下去:
“第二名死者西口女士,應該就是在絕對的力量差距下,根本沒辦法有效反抗,就被凶手迅速殺掉了。”
“凶手先是扼住了她的喉嚨——所以她頸部有明顯的手指扼痕。”
“然後將她向後頂到了牆上,使她的後背和牆壁發生了擠壓——所以她背部淺層肌肉有輕微出血。”
“等西口女士在暴力窒息下脫力暈倒,凶手又拿出繩子從身後套住她的喉嚨,進一步將其勒殺——所以她頸項部還有閉合性索溝。”
“”一陣沉默。
阪田警官久久不能言語,像是在為此震驚。
而服部平次更是露出了無法接受的表情:
“隻是聽幾句屍檢報告,就把案發過程全都還原出來了”
“這、這真的是小學生嗎?!”
他頓時一陣痛心疾首,隻覺得大阪的教育官員必須鞠躬謝罪。
和東京的小學生相比,大阪孩子完全輸在起跑線上了啊!
服部平次為灰原小小姐的“早慧”而震驚感歎。
但偵探就是偵探,和震驚得已經說不出話的阪田警官相比,他還是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回到了案件本身:
“等等”
“這些也隻能說明凶手力量強大,所以讓西口女士無力反抗,留不下搏鬥痕跡。”
“但是這還根本證明不了林管理官剛剛說的,她不是在戶外,而是在室內遇害的吧?”
“這很簡單。”
林新一開口說道:
“小哀剛剛也分析過來,西口女士在被殺時,曾經被凶手扼住喉嚨,抵在牆上。”
“而發現屍體的公園裡,可很少有‘牆’這種東西。”
“更何況,從屍檢照片上看,西口女士背部的衣物非常乾淨,幾乎沒有沾到什麼灰塵。”
“這被壓在牆上,但背部卻沒沾到灰塵”
服部平次瞬間反應了過來:
“原來如此背部沾不到灰說明那麵牆非常乾淨,而戶外很難找到那麼乾淨的牆壁。”
“所以西口女士,很可能是在室內被殺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