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阪田祐介,你這個敗類!”
“你背叛了人民對我們的信任!”
說到這裡,林新一已然出離地憤怒了。
雖然他的用詞,總讓在場的曰本警察感覺哪裡不太對勁。
但他那聲音中的熾烈情緒,卻能讓這些同僚都感同身受:
國民的信任彌足珍貴,可阪田祐介卻知法犯法,肆無忌憚地踐踏了它。
他們都或鄙夷、或憤怒、或痛心地看著阪田祐介。
阪田祐介似乎是還殘留著些許作為警察的良知,竟是被看得臉上發燒,羞愧地低下了頭。
而林新一則是稍稍平複下情緒,繼續有條不紊知道:
“在判斷凶手很可能是警察之後,阪田警官”
“你的種種表現,在我眼裡就顯得非常耐人尋味了。”
“比如說,你一開始對我的挑釁。”
“雖然東京和大阪的地域矛盾由來已久,我作為‘專家’被請來大阪擔任指導顧問,受到本地警方抵觸也很正常。”
“但是,大家都是成年人。”
“成年人的情緒很少會直接寫在臉上。”
“而我再怎麼也是個管理官,理論上是你的上級,你跟我說話就更該有所克製。”
“可阪田警官你卻像是一個跟同伴爭辯‘奧特曼和哥梅拉誰更強’的小孩子一樣,一見麵就偏激地用言語發起挑釁。”
“這是為什麼?”
“單純地想發泄不滿嗎?”
林新一連連發問。
而不待他繼續分析解釋,阪田祐介便無奈地歎了口氣:
“果然被你看出來了”
“沒錯,我那麼直接地挑釁,隻是想用激將法,讓你儘快看到這起案件的資料。”
“因為我想聽聽,你這位來自東京的名管理官,對我到底有多大的威脅。”
阪田祐介是東尻分署的刑警。
而這起連環殺人案,卻是東尻分署的上級單位,大阪府警本部在一力負責。
憑借他分署刑警的身份,本來是沒辦法參與到案件的一線偵破的。
“我是借著跟服部平次的私交,爭取到了這次接待任務,才有機會從他手裡,接觸到這起案件的調查資料。”
“說實話,我原來也沒想到,服部本部長竟然會把林管理官你從東京請過來。”
“你讓我非常忌憚”
“所以我才想借著接待你的機會,摸清楚你的底子。”
一旦林新一到了府警本部,他就會加入府警本部的專案組。
而阪田祐介隻能回東尻分署工作,很難了解到案件的調查進度。
隻有在接待林新一的過程中,阪田祐介才有機會和林新一接觸,並且了解林新一在案件偵破上的進展情況
所以他才刻意發起挑釁。
為的就是讓林新一抓緊時間看案件資料,把分析和見解說給他聽。
如果能聽到什麼重要的線索,他也好及時地“查漏補缺”,把自己遺漏的痕跡清理掉。
“而聽到你對屍檢報告的分析之後”
“我就知道,你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家夥。”
阪田祐介輕輕一歎:
“兩具屍體就讓你讀出了那麼多信息。”
“我很害怕,害怕你會從第3具屍體上麵,讀出更多的線索。”
其實那第3具屍體,也就是掛在樓頂天台上的那具屍體,本來是阪田祐介特地為服部平次準備的。
他的身份接觸不到府警本部的專案組,就想走“少爺路線”——
也就是故意把屍體丟在服部平次麵前,再拋出線索暗中引導,吸引這位服部少爺帶著自己這個“朋友”、“司機”兼“助手”往下調查。
服部平次的身份非常特殊。
他連警察都不是,理論上應該比阪田祐介更邊緣化。
但是,憑借著一雙他本人不怎麼願意承認的“隱形的翅膀”,服部平次卻能在大阪府警內暢通無阻,接觸到案件調查的最新情報。
所以隻要能獲得這位服部少爺的信任,就能跟著他一起在府警內部“橫行霸道”。
“但是你改變了想法。”
“你把給服部平次準備的屍體,用在了我身上。”
林新一語氣平靜地接上了阪田祐介的話:
“因為你對我的能力感到忌憚,所以想看看我到底能從第3具屍體上發現什麼。”
“可是,如果讓我回到大阪府警本部的話,憑借你東尻分署刑警的身份,是沒辦法跟我一起出現場的。”
“所以你隻能想辦法,讓屍體直接掉在我們麵前。”
“這樣一來,你就能在一旁暗中觀察,防止我從屍體上發現什麼對你不利的線索。”
林新一之前就覺得奇怪:
阪田祐介一開始態度如此惡劣,怎麼聽完他的分析報告後,突然變得那麼熱情好客,非要請他們去吃大阪美食不可。
後來他才想明白,這是阪田祐介的無奈之舉。
不把人騙到那家小吃店,讓屍體正好落在大家麵前,他就沒辦法以一個分署刑警的身份,參與到林新一主導的驗屍中來。
“是啊”
阪田祐介的表情異常複雜:
“林管理官的能力遠遠超乎了我的想象。”
“其實我還有幾個人要殺。”
“但在車上聽到您對前2名死者的分析後,我就有些猶豫了。”
“看到你從第3名死者身上發現了更加關鍵的線索,我就更是決定暫時停止殺人計劃,等你離開大阪之後再想辦法動手。”
“可是,沒想到,這時收手已經晚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把手裡的漂白劑無力地扔在地上:
“這線索根本就是你故意漏給我的。”
“我已經傻乎乎地,踏進你給我設下的陷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