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角田所長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
但服部本部長的公子就在旁邊看著,他和其他警員不管有什麼牢騷,也都隻能老老實實地憋在肚子裡,埋頭乾活。
而林新一並沒有參與到這一輪的勘察工作中來。
他心中有著太多的疑惑,無法得到解答。
“那頭熊為什麼往上爬了一點,就放棄了。”
“樹乾上並沒有那種‘連續下滑’的爪痕,從這一點看,它並不是因為爬不上樹,從樹上滑落下來,才放棄爬樹的。”
“那為什麼它會突然放棄追殺樹上的獵物?”
“難道人類的攻擊,能嚇退這麼一頭成年棕熊嗎?”
“還有...之前的那串足跡...”
“為什麼我會有那種莫名奇怪的感覺?”
林新一皺著眉頭,在林間緩緩踱步。
樹林裡有一層厚厚的落葉墊子,讓人和熊的足跡都難以留存,這對他的調查和判斷都造成了巨大的影響。
所以他不知不覺地,還是走出那片樹林,回到了懸崖邊的土坡。
土坡上有他們唯一能從現場找到的清晰足跡。
林新一望著這串長長的足跡,目光越發深沉。
“你在糾結?”
灰原小小姐的聲音悄然響起。
她不知何時從貝爾摩德的溫暖囚籠裡逃了出來,悄然來到了林新一的身邊:
“我以前可還從來沒見過你會為一個案子這麼焦慮。”
“這還是第一次。”
說著,灰原哀主動把小手送到林新一掌心,似乎是想用手心的溫度給與其鼓勵。
林新一握住那軟軟的小手,也總算放下那名管理官的架子,表現出了脆弱無奈的一麵:
“唉...是啊。”
“即使是我,也會有破不了的案子。”
現在連還原案情都很困難,就彆說找證據了。
在這荒郊野嶺,查什麼都不容易。
“彆太著急了。”
灰原哀輕聲安慰道。
她從來不會說這樣的體己話。
但現在看到林新一那前所未有的糾結神態,她卻忍不住想做點什麼。
現場勘察還輪不到她這個小孩幫忙,至於案情分析,她也沒能分析出什麼進展。
灰原小小姐也隻能以女朋友的身份,給與林新一些許安慰:
“你之前也說過,破案得像做課題研究一樣耐心。”
“一個案子耗費五天、十天、甚至幾個月,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沒必要這麼趕,慢慢來就好。”
“嗯...”
林新一微笑著點了點頭:
“謝謝你了,小哀。”
“我會調整心態,放慢步伐...等等...”
他表情微微一滯:
“放慢步伐?”
“對了...我想到了!”
此時此刻,林新一終於想到,之前在觀察那串足跡的時候,為什麼會一直有種異樣的感覺。
因為他有一點沒注意到:
“那就是死者在逃跑過程中始終沒有放慢步伐。”
“尤其是在出現‘一足打橫’,她停下來回頭觀望之後...”
“看到身後的情況,死者不僅沒有放慢步伐,反而還逃得更快了。”
這些都能從足跡的變化,尤其是“步長”上看出來。
“而最重要的是...那串足跡很長!”
足跡長,自然說明逃得遠。
“死者那個時候,已經從林子裡逃出去了3、40米的距離。”
從樹林出來,先是一片泥地,然後是一道土坡。
林子裡有落葉墊著留不下足跡,可是走到泥地和土坡上,是肯定會留下足跡的。
而現場卻隻有死者一個人的足跡。
也就是說,那個追著她的家夥,至少在林子邊緣就停了下來,沒有繼續向前追。
“如果是這樣,那死者回頭觀望的時候,她和追擊者就至少已經保持了3、40米的距離。”
“無論追她的是人還是熊...”、
“不,是熊的可能性已經很小了...獵物就在前麵,熊可不會老實地停在樹林裡不出來。”
“而即使真是熊在後麵追,這個距離看起來都已經足夠‘安全’。”
林新一神色激動地分析道:
“那按照正常情況,看到追擊者被自己甩得那麼遠,死者應該會下意識地有所放鬆,步伐也會隨之變緩。”
“可她為什麼,卻反而逃得更快、更急、腳步更淩亂了呢?”
“那個被甩開那麼遠的追擊者,為什麼還會有這麼強的威懾力。”
“是什麼東西,能遠遠地把死者嚇得魂飛魄散、狼狽逃竄?”
他心裡漸漸有了答案。
這樣意外的突破令其心情激蕩。
林新一一個高興,不由伸出手,激動地摸了摸灰原哀的小腦袋:
“小哀,謝謝!”
“你這次可真是幫到我大忙了!”
灰原小小姐的臉有些冷冰冰的,不知為什麼,看著反倒有些不太高興。
而林新一也顧不上觀察女朋友的表情。
他興奮地捋了捋灰原哀軟軟的茶色頭發,便匆匆轉身去,忙著做下一步的調查。
灰原哀:“........”
她默默捋順了被男朋友弄亂的頭發,表情愈發冷了:
“就隻會摸人腦袋...”
“真把我當成小鬼了嗎?”
灰原小小姐不禁想到了自己最近在家裡,跟姐姐一起看得各種肥皂劇。
按照電視上的套路,這種男主被女主角意外激發靈感的時候...
反應可不應該是摸頭啊。
灰原哀很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