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和葉反應不慢。
因為那岩石上鋪著的青苔有明顯的滑痕,即使是她這個菜鳥也能一眼看見。
“那滑痕是鮮綠色的,和其他暗青色的青苔比起來,應該是剛剛才形成的。”
“犯人的確是從這裡走過。”
“不過,林先生,這方向是怎麼確定的?
“很簡單。”林新一不慌不忙地講起課來:“你試著在有青苔的岩石上走一步就能知道:”
“如果岩石上有足跡的擦痕,擦痕尖端指向的方向,就是前進的‘後方’。”
“不過,其實光憑這一顆岩石上的單枚足跡,還不能那麼確定地判斷犯人的逃竄方向。”
“畢竟這樣本量太少,很難說明問題。”
“犯人有可能之後變幻方向,也有可能,這是他蓄意偽造。”
說著,林新一指向了那溪邊鋪滿了的小石粒:
“真正要確認犯人逃跑的方向,還得看這石礫地麵上的成串足跡。”
“額”遠山和葉細細觀察了一下:“這裡有足跡麼?我怎麼看不出來”
那片石灘在她眼裡除了石子還是石子,根本看不出上麵有什麼痕跡。
“仔細看就能看到。”
“石礫地麵雖然不易變形,難以留下清晰的足跡。”
“但人的重量到底還是足以使這這些小石頭發生移動,並且在足跡旁形成裂縫。”
“就像這裡犯人足掌落地,被踩到的石礫便受力向後移動。”
“形成的裂縫一麵,便指向前進的方向。”
林新一簡單地做了解釋,又悄然地加快了追蹤的步伐。
那個“犯人”很是能逃。
順著溪流追了一會,他們很快追到了一處沒有被石礫覆蓋的泥地。
這種草木稀疏的泥地是痕檢人員最喜歡看到的地形。
因為這種地形容易印下清晰完整的足跡,讓犯人暴露出更多的信息。
“林先生,這裡有犯人留下的足跡!”
“這串足跡指向了小溪。”
“難道,犯人是涉水逃到小溪對麵去了?”
遠山和葉指著泥地上的那一串足跡,語氣略顯激動。
不知不覺地,她已經沉浸到了這有趣的追蹤遊戲裡。
“逃到小溪對麵去了?”
林新一的表情有些古怪:
為了不被追到竟然不惜涉水渡溪,至於這麼拚麼?
不過,從這泥土足跡的指向來看,“犯人”是真的趟進水裡了。
而石礫上的足跡也正好能和這泥土足跡連在一起,似乎這真就是那家夥留下的腳印。
“等等”
“這是那家夥設下的陷阱。”
林新一叫住了乾勁滿滿,準備直接追過河去的和葉小姐。
“陷、陷阱?”遠山和葉的大眼睛裡寫滿不解。
“沒錯”
“這串腳印根本就不是他的。”
“而是有什麼人,可能是登山客,之前來到這裡的時候留下來的。”
林新一俯下身來,細細觀察起了泥地上的腳印:
“看到了嗎?”
“最近兩天都沒有下雨,而且今天日照強烈,這塊泥地現在是乾燥的。”
“如果腳踩上去,應該會留下相對清晰、平整的腳印。”
“可你看看這串足跡”
“這串足跡表麵相對粗糙,明顯是下雨之後,天氣潮濕時留下來的。”
“因為這時候土質返潮,地麵變濕,腳著力部位將泥土帶走,所以才會使足跡出現鱗狀凹凸不平的現象。”
林新一給出了結論:
“所以這串足跡絕對是前人留下的。”
“而那家夥看到了這串彆人留下的足跡,就故意走到這裡,讓自己在石礫上的踏痕和這串泥土足跡連在一起,看著好像是一個人留下的足跡。”
“但實際上”
他仔細觀察了一下周邊的環境:
“那家夥應該是側身踩到了這些沒長青苔的岩石上,然後從岩石上跳過這片容易留下清晰足跡的泥地,鑽進前麵的樹林裡去了。”
“這樣一來,他既不用在泥土地上留下自己的足跡。”
“而且還能誤導我們,讓我們以為他轉彎涉水渡河,逃到了河對麵去了。”
“這”遠山和葉聽得愈發緊張:
“對方竟然這麼害怕被我們追到,而且還用這種陷阱來誤導我們。”
“他、他不會真的是角田所長的同黨,想藏在暗處做些壞事吧?”
“唔”林新一一陣無語:
是啊,這家夥,
竟然連反追蹤技巧都用上了。
他是鐵了心想單身一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