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是杉山...“
“杉山就是那個凶手,一切都是他一個人做的。”
“這和我無關? 而我也一直不知道這件事的真相。”
下田老師很聰明地? 把鍋都甩到了杉山一個人身上。
既然林新一證明了美奈子是死於他殺? 他殺案需要凶手? 杉山作為一個不能說話的死人,正好把這凶手的鍋全給頂下來。
畢竟,殺死美奈子? 杉山一個人就夠了。
林新一現在也隻是證明了有凶手,還沒辦法證明,這起案子有兩個凶手。
下田老師心裡是這麼想的。
“不。”林新一搖了搖頭:“這起案子就是有兩個凶手。”
“而我也有證據證明這個猜測。”
說著,林新一又從那一遝現場照片裡,挑出了兩張照片。
一張還是美奈子屍體的照片,隻不過換了個角度。
這張照片拍到了美奈子的鞋底。
而另一張照片和美奈子無關,照片的畫麵裡,隻有一摞堆得高高的,裝著各種雜物的箱子。
這摞箱子放在雜物室裡非常常見,似乎一點也不值得注意。
可林新一還是注意到了:
“在這摞高高堆疊的箱子中間,大概1米左右的高度,有一處淺淺的灰塵腳印。”
“對比這灰塵腳印的輪廓形態,可以判斷,它和美奈子遇害時穿的那雙小皮鞋鞋底吻合。”
“也就是說,這是美奈子留下的腳印。”
“可憑借這小不點的身高,卻很難踢到1米左右的高度,把腳印留在那麼高的位置。”
“那麼,她是怎麼在箱子上留下這樣的腳印?”
聽到這裡,下田老師的表情頓時發生了變化。
而林新一隻是繼續有條不紊地說道:
“我推測,這是美奈子在被凶手從身後勒住脖子,整個人被吊離地麵、雙腿懸空時...”
“在半空中因為窒息而猛烈掙紮,下意識抬腳蹬腿時,踢到箱子留下的腳印。”
“而案發時間推測是下午4點左右。”
“當時學校雖然已經放學,但教學樓裡卻還留著不少參加社團活動的老師和學生。”
“所以,當美奈子掙紮著踢中那摞箱子,使那摞箱子搖搖欲墜,即將倒在地上,發出巨大聲響的時候...”
“那在場的,除杉山以外的第二個凶手,就慌了。”
“他心理素質不是很好。”
“他很害怕,箱子倒塌墜地的聲音,會把什麼人吸引過來。”
“所以,那第二名凶手便下意識地稍稍彎下腰,從中間扶住了那摞堆得高高的、已經開始晃動的箱子。”
“而就在這時,仍在掙紮的美奈子,卻又無意識地踢出一腳。”
“這一腳正好踢中了第二名凶手的臉,還擦中了他的嘴唇。”
“這...”下田老師一片愕然。
聽到林新一這番細致無比的還原,他臉上已經流露出了一副見鬼的表情:
這可是三年前的事情。
他怎麼會知道得這麼詳細?!
難道是美奈子幽魂不散,把真相都告訴這位“死亡の魔術師”了?
就像不少黑道頭目、腐敗分子都迷信大師。
作惡多端者往往就會內心不安,內心不安就會疑神疑鬼,自己嚇到自己。以至於相信鬼神之說,想要花錢請大師作法,求個內心安寧。
而現在,下田倒是沒心思請大師。
他隻覺得自己是被“大師”給盯上了,還是法力很強的那種。
但真相其實沒有那麼神秘:
“因為這張照片。”
“我在美奈子的鞋底,觀察到了乾涸的唾液斑。”
林新一回答上了下田內心的疑問。
秘密就在於那張美奈子鞋底的照片。
唾液斑無色無味,乾涸之後,用肉眼很難看清。
但美奈子鞋底是純黑色,底部相對較為光滑平整。
而當時拍下這照片的攝影大師,還恰巧在誤打誤撞之下,在有燈光從側麵投射過來的情況下,完成了專業的側光源拍攝。
在這側光源的映襯下,黑色平麵上的乾涸唾液,就能讓人隱隱看到輪廓了。
“這唾液斑出現在美奈子的鞋底。”
“而且,這唾液斑上還沒有覆蓋灰塵。”
“這說明,美奈子的鞋子在沾到這些唾液之後,就沒有再接觸過地麵。”
“所以不難想象:”
“美奈子應該是在身體懸空的狀態下,用腳踢到某個人的嘴,才會沾染上唾液斑的。”
“而在那之後,她的屍體被凶手直接吊上了鐵管,整個人始終保持懸空。”
“被人發現後救下,屍體也是平放著躺在地上。”
“直到鑒識課得警員趕到現場,鞋底再也沒有接觸地麵,沒有沾染灰塵,所以這照片上的唾液斑才保存得這麼完整。”
說到這裡,林新一來了個戰術停頓:
“下田老師...”
“你這麼自信,繩子上沒有你的dna。“
“這說明那個從身後勒殺美奈子的凶手,應該是杉山而不是你。”
“那麼,那個在慌亂下彎腰扶住箱子,又恰好被美奈子掙紮著踢中一腳的第二名凶手...”
下田老師額上汗如雨下,拿毛巾擦都擦不乾淨。
林新一也終於圖窮匕見:
“你覺得,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