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拉開距離,不要讓自己的身體從樹後麵露出太多。”
“嗯。”林新一認真地應了一聲。
他也學著貝爾摩德的樣子,不嫌麻煩地借著大樹作為掩體,小心翼翼地向前交替前進。
而下一秒,這種看似多餘的安全措施就起到了作用:
砰!砰!砰!砰!
高處的樹林裡傳了一連串爆豆般的槍響。
林新一和貝爾摩德迅速反應過來,躬身藏在樹後,就地保持隱蔽。
“他們這是打算跟我們拚命了?”
“或許吧...”
貝爾摩德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
但與此同時,她卻又微微蹙起了眉頭:
“情況有點不對勁。”
“剛剛那幾聲響動,聽著不像是正常子彈擊發的聲音。”
“而且,那些子彈也不知道射到哪裡去了...根本不像是衝著我們來的。”
貝爾摩德隱隱察覺到了蹊蹺。
可出於謹慎起見,她還是停下來繼續觀察情況,沒有貿然向前追擊。
很快,樹林裡漸漸彌漫來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有什麼東西被點燃燒著了起來。
“我明白了...”
“那兩個家夥,還是有點頭腦的嘛。”
貝爾摩德從樹後麵探出身子,示意林新一跟著她繼續往前追擊:
“他們是點了把火,然後把子彈投進了火裡,利用高溫讓子彈發射藥燃爆,發出類似槍響的聲音。”
“這隻是一個嚇唬人的小伎倆,用來拖慢我們腳步的。”
“原來如此。”
林新一點頭表示了解,然後就放心地跟了上去。
果然,他們還沒往前走多遠,他們就看到那山頂的林葉之間,正閃爍著一團影影綽綽的火光。
放火的人應該早就走了。
這隻是對方布置下來的陷阱。
為了防止火勢增大釀成山火,林新一趕忙衝上前去,用腳把那一簇火光踏滅。
而這時他才發現,被點燃的不是什麼草木,而是一件衣服。
那是一件西服外套,一件已經被燒掉大半的外套。
雖然這外套已經被燒得不成樣子,但在尚且完好的那部分布料上,還是能讓人清晰地看見,那上麵沾染著的大片猩紅鮮血。
林新一正想仔細觀察這件外套上的血跡形態,貝爾摩德卻是又突然拉住他的手,帶著他躲了起來:
“小心!”
“那樹後麵有個人影!”
“什麼?”林新一小心地止住腳步,然後跟著貝爾摩德的目光抬頭一看:
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麵,似乎還真站著個人。
他緊緊地倚靠著樹乾,隻有一隻胳膊和小半邊肩膀從樹後麵露了出來。
靜悄悄的,一動也不動。
看著像是在那裡埋伏他們。
林新一和貝爾摩德再次被迫停下了腳步。
但他們很快就察覺到了異樣:
“不對勁...對方要是真留在這拚命的話,何必浪費子彈,設下那種唬人的小把戲?”
“而且那家夥怎麼連動都不動一下?”
“就像...死了一樣。”
林新一悄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小心謹慎地試探著摸索上前,一米,兩米,三米....那個躲在樹後麵的男人始終沒有反應。
再靠近過去仔細一看:
被找到的竟然又是一具屍體。
“是那個瘦子...”
死的正是那個西瓜頭瘦子。
他一動不動地依靠在樹乾上,眼睛圓圓地瞪著天空,讓人還能從他的瞳孔裡看到他臨死前的懊悔與恐懼。
“竟然又把自己人給乾掉了...”
“這家夥瘋了嗎?”
林新一震驚之下,表情也變得有些異樣:
對方那個所謂的“大哥”...
敵人一個沒乾掉,殺隊友倒一殺一個準。
警察都還沒動手,他自己就把門戶給清理得乾乾淨淨。
這...這是跟琴酒學的操作嗎?
“那家夥倒是也夠狠的。”
貝爾摩德倒是對那位“大哥”的操作抱著些許肯定:
“他可能是擔心這個受傷的瘦子也變成累贅,所以就把他也給殺掉滅口了吧?”
“把這瘦子殺了,我們就沒辦法簡單地從血跡上追蹤了。”
“而且,還能順手利用這具屍體來布下疑陣,拖慢我們追擊的進程。”
“倒是有點小聰明,可惜...”
貝爾摩德蹲下身來,摸了摸凱撒那毛絨絨的腦袋:
“我們有凱撒在,他是跑不掉的。”
“不...”林新一搖了搖頭。
他的神情也從震驚、異樣,漸漸轉為凝重:
“那個所謂的‘大哥’,自始至終都沒有在我們麵前露臉。”
“現在他又把所有能檢舉他的同夥都給殺了。”
“這家夥恐怕不是想逃跑...”
“他是想銷毀一切對他不利的人證物證,讓自己脫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