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新一也沒閒著。
他抓緊時間,開始仔細觀察這件殘破血衣上的血跡形態,還有這現場地麵上的種種痕跡。
“這片草木有大麵積倒伏的情況...”
“這才是案發的第一現場。”
“屍體是在那瘦子遇害之後,被凶手刻意移到旁邊那棵樹上靠著,用來欺騙我們眼睛的。”
林新一嘗試著初步還原案發當時的場景:
“屍體手臂上有大量鮮血,但那是貝爾摩德造成的槍傷,與凶手無關。”
“不過...這些血液倒是在纏鬥的過程中沾染到了凶手的西裝外套上,留下了很有調查價值的特殊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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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這個瘦子真正的死因...”
他又悄然靠近到那具屍體旁邊。
屍體顏麵青紫、腫脹,手指甲床發紺,這都是典型的窒息征狀。
而屍體的脖頸上還有肉眼可見的扼痕,頸部兩側肌肉有明顯的出血痕跡,
這說明他是被凶手扼殺致死的,而且凶手的力氣很大,動作極為粗暴,所以才會留下這麼明顯的扼痕。
“雙手用力掐住脖子,也就不會再有第三隻手去約束死者的雙手。”
“所以死者手上沒有約束傷,而且在纏鬥的過程中,能用手觸碰到凶手的外套,在上麵留下大片的擦拭狀血跡。”
“可惜...”
林新一戴上隨身攜帶的手套,抬起死者的手掌,檢查起這具屍體的指甲:
“指甲裡沒有凶手的皮屑。”
一般在這種死者雙手不受束縛的情況下,在死者生前掙紮的那一段時間裡,是很有可能把凶手抓傷,並在指甲裡留下皮屑的。
如果是這樣,那案子就好辦了。
但這個案子裡,凶手穿了厚實的西裝外套,裸露在外的皮膚麵積較少,不容易被抓到。
而死者在遇害之前就因為受了槍傷失血過多,身體有些虛弱,反抗得不夠激烈,沒能給凶手造成損傷。
所以這條調查的路子也給堵死了。
“屍體有股惡臭的味道...”
“是在窒息瀕死的時候,大小便失禁了吧?”
人在窒息時身體極度缺氧,神經係統功能下降,直腸和膀胱的括約肌功能下降,喪失了應有的關閉功能。
在直腸或膀胱內積存物較多、存在壓力的情況下,更容易出現大小便失禁的狀況。
所以窒息死亡的人,死相往往都不會太好看。
不僅顏麵青腫眼球外突,還有可能死在自己的排泄物裡。
這種味道讓人避之不及,但對法醫來說,死者的排泄物也是能提供線索的有價值證據。
林新一毫不嫌棄地把這具屍體翻過身來,脫下褲子,觀察其排泄物分布的具體位置。
這可以幫助他在腦子裡還原死者遇害時的體位狀態,從而更清晰地還原出整個案發場景。
“唔...真是夠惡心的。”
貝爾摩德不知何時,已經帶著凱撒回到了這裡:
“真虧你能忍得下去。”
她一臉嫌棄地捂住了鼻子,挪開了眼睛。
旁邊搖著尾巴的凱撒,這頭嗅覺比人類靈敏無數倍的大狗,更是差點沒被熏得....來了食欲。
“這是我的工作,談不上忍不忍的。”
林新一雲淡風輕地回答著貝爾摩德的感慨。
一雙眼睛仍舊牢牢地鎖定著那具令人生厭的屍體。
“你...”貝爾摩德神色複雜地歎了口氣:“你真是越來越像警察了...”
儘管已經在林新一身邊呆了一段日子,但聽到這種警察式的正能量發言從他嘴裡說出來,貝爾摩德仍舊有點不太習慣。
她知道這個男人已經變了。
而且她還挺喜歡這種變化。
沒辦法,貝爾摩德隻好無奈地聳了聳肩,小聲催促道:
“走吧,boy,凱撒已經追蹤到那家夥的氣味。”
“想抓到這個犯人,我們就得儘快出發。”
貝爾摩德不知不覺地,也用起了警察的口吻說話。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也漸漸被林新一給帶偏了:
“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發現什麼他來不及銷毀的證據。”
“好的。”林新一點了點頭。
他稍稍為那具屍體整理了一下遺容,讓它安穩地平躺在地上,然後才站起身,脫下手套,轉頭對貝爾摩德說道:
“走吧,我們去找到那個混蛋。”
“嗯?”貝爾摩德眉頭微微一挑。
她很擅長捕捉情緒,讀彆人的心。
所以她自然能夠看出來,相較之前,林新一此刻的情緒已經變得輕鬆了一些。
“你找到線索了?”貝爾摩德好奇發問。
“算是吧...”
林新一的回答模棱兩可,但語氣卻依舊堅定: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一個人再怎麼謹慎小心,也總會在不經意間留下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