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酒店。
當林新一和貝爾摩德趕到現場的時候,這裡已然亂作一團。
爆炸嚇得附近群眾魂飛魄散,而在爆炸平息之後,看熱鬨的人又蜂擁而來。
幸虧米花分警署的警員們反應迅速,他們及時趕到米花酒店拉起封鎖線,把那些看熱鬨的家夥都擋在了外麵,把酒店裡的可疑人員都留在了現場。
而林新一和貝爾摩德穿過封鎖線,走進酒店,迎麵便撞見了看著似乎已經來了一段時間的毛利蘭。
“毛利小姐,你也在這?”
貝爾摩德微微蹙起眉頭:
這場爆炸案大概率會和組織有關,而如果可以的話,她可不想讓她的Angel卷進任何同組織有關的事情上來。
“額...克麗絲小姐。”
毛利蘭一如既往地有些忐忑。
但可能是昨天林新一說過的話,還有她自己切身感受到的,來自貝爾摩德的關懷。
所以,毛利蘭不知不覺地克服了那種緊張,神色漸漸地自然起來:
“是啊,我現在也是鑒識課的一員呢。”
“正好今天放假,所以接到目暮警部打來的電話之後,我就從家裡趕過來了。”
毛利蘭如今也是鑒識課的王牌。
哪裡發生了案子,警視廳都會第一時間通知到她的。
“原來如此...”貝爾摩德思索片刻,也找不到什麼理由趕她離開。
而林新一更沒管那麼多,他直接進入平時辦案的認真狀態,對毛利蘭問道:
“毛利小姐,你比我們先到,說說你了解的情況吧。”
“嗯。”毛利蘭點了點頭:“我剛剛跟最先到達現場的警員們了解過了:”
“爆炸是半小時前在一樓男衛生間裡發生的,有一人在爆炸中喪生。”
“這個人的身份還不能確定,而現場也缺少目擊者,不知道爆炸前衛生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現場我還沒去看過,而根據滿天堂社長的說法...”
“他昨天就收到過‘恐怖分子’寄來的恐嚇信,說是要在今天的新作發布會上安置炸彈。”
“但他以為是惡作劇,就沒有當回事。”
“而現在....”
現在就真炸了。
“是恐怖襲擊?”林新一有些意外。
而一旁的貝爾摩德也意外地挑起了眉頭:
如果這次是敵人針對組織成員的襲擊的話,應該不會事先給滿天堂社長寄恐嚇信。
因為能跟組織作對的敵人,作風都跟組織一樣豪橫:
在市中心扔炸彈那是基本操作,沒開直升機發射導彈就算給曰本蒸府溜了麵子,哪裡用得著偷偷摸摸的,假冒恐怖分子轉移視線。
這不僅沒有必要,而且可能會打草驚蛇。
難道事情跟她擔心的不一樣...這襲擊跟組織根本沒有關係?
“先去現場看看吧。”
林新一直接提出去勘察現場。
而毛利蘭點了點頭,也習慣性地跟在了他的身後。
“我也去。”貝爾摩德半步不落地跟了上來:“我是林新一的學姐...在驗屍上,也能幫上不少忙呢。”
“你...”林新一有些猶豫。
但看到貝爾摩德那充滿暗示的目光,他也隻能答應以權謀私,把她這個“閒雜人等”帶進現場。
而那現場...
現場的情況,非常令人難忘。
“嘔——”
毛利蘭隻看了一眼就捂住嘴巴,差點沒乾嘔著把早飯給吐出來。
即使已經見過無數屍體,甚至親曆過解剖,她都有點承受不了眼前那如同噩夢的景象:
隻見在那破碎不堪的瓦礫之間,撕裂脫落的天花板上,處處都灑落著碎得不能再碎的,肉糜狀的人體碎片。
而在現場中心,還躺著一個人。
他姑且能稱作是一個人吧。
那裡隻剩下兩條扭曲碎裂的人腿,一堆不可名狀的碎肉。
軀乾和手臂全都“不翼而飛”,不難想象,它們應該都已經支離破碎,化作了大家第一眼就見到的,那些飛濺在地板、牆壁和天花板上的肉泥。
腦袋、肩膀、一隻手掌倒還算完整,隻是飛出去離著大腿很遠。
“這...爆炸的威力真是夠大的。”
林新一的表情都有點不太自然:
說實話,他參加工作以來,就根本沒參與偵辦過什麼爆炸案。
原因很簡單...
國內治安太好,極少出現這種聳人聽聞的案件。
所以林新一也隻是在上學的時候學過偵辦爆炸案的相關知識,沒啥實踐經驗。
偶爾辦過能勉強和爆炸扯上關係的案子,也是卡車爆胎、汽車爆炸這種安全事故,遠遠沒今天見到的這麼慘烈。
而他在上學的時候就知道...
在法醫專業課的教材上,那麼多真實記錄現場屍體狀況的教學照片中,就隻有“爆炸案”那一節的配圖最下飯。
看過人體遭遇爆炸後的慘像,林新一才真正理解,那些敢在戰場上冒著炮火拚殺的士兵是多麼偉大。
所以,讓毛利蘭看到這樣的景象...
她能堅持不吐出來,已經很了不起了。
“你還好嗎?”
貝爾摩德輕輕拍著毛利蘭的脊背,關心地問道:
“如果受不了的話,還是去外麵休息休息吧。”
“這樣的場麵,對你來說還是太殘忍了。”
她的語氣非常真誠。
而她也的確不想讓自己的Angel,看到這種汙濁不堪的畫麵。
但毛利蘭仍舊很堅強地留了下來:
“不,我可以的。”
“死者都承受了這樣的痛苦,我怎麼能因為害怕就躲開。”
“好吧...”貝爾摩德輕輕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