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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新一自始至終都沒接近過那具屍體。
但他卻對這位受害人展現出了未卜先知般的了解:
“這位可憐的女士今年44歲,名為伊麗莎白·史泰德。”
“她拋棄瑞典的家庭來到倫敦,在白教堂區從事一些基礎的體力工作。”
林大師就像查戶口一樣,說出了這位死者的身份和來曆。
這讓雷斯垂德警官已然隱隱有些心驚:
雖然現在事發突然,警方還沒來得及核查死者的身份。
但眼前這位“東方上師”既然敢把那位死者的個人信息說得如此詳細,就明擺著是有足夠的自信,應付蘇格蘭場後續的調查核查。
短短幾句話,那種大師獨有的自信就凸顯出來了。
雷斯垂德開始小心地側耳傾聽。
隻聽林大師繼續說道:
“這位伊麗莎白女士有非常嚴重的酗酒毛病。”
“在今天遇害之前,她就已經喝了很多酒,神誌有些不清醒。”
“這...”雷斯垂德警官心中一動。
他暫時打斷了林新一的話,親自走到遠處的屍體旁邊,蹲下來細細聞了一聞。
果然,湊近之後可以聞到:
在那濃重血腥味的掩蓋之下,死者口鼻處還散發著淡淡的酒氣。
又讓林大師說中了!
雷斯垂德警官愈發心驚。
而大師的奇跡還遠遠不止於此:
“我在‘畫麵’裡看到,案發時伊麗莎白女士正走在這條馬路上。”
“天氣陰冷,她脖子上戴著圍巾。”
“而凶手正是從背後對她突然發動襲擊:”
“他從身後將其佩戴的圍巾一把扯緊,使受害者猝不及防地失去重心,身體隨之後傾。”
“凶手趁勢用雙手扳住其肩膀,用力地向後一帶。”
“伊麗莎白女士的後腦勺就這樣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本來就喝得神誌不清,頭部又陡然遭受如此重擊,恐怕當時就被傷得意識模糊。”
“而凶手則乘勢追擊,從正麵摁住其肩膀,壓住死者不讓其掙紮起身。”
“最後,他用左手抽出刀刃,以非常淩厲的手法,一刀切開了伊麗莎白女士的脖頸。”
“伊麗莎白女士左側頸動脈受損破裂,血液呈噴射狀湧出。”
“此時她還有行動能力,所以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傷口——這也是她左手上也沾染著大量鮮血的原因。”
“但頸動脈本就負責腦部供氧,破裂後加劇整個腦缺血死亡過程。常規的壓迫雖能阻止血噴,卻無法解決腦供血的受阻問題。”
“所以她很快就在痛苦中大腦缺氧失去意識,並因急性出血性休克而死。”
林大師細致地還原了死者伊麗莎白的死亡過程。
這當然不是他隔空預言出來的。
他隻是在背灰原哀剛剛轉述給他的,100多年前負責調查此案的警探、法醫,從現場勘查中還原出的調查資料——
是的。
跟1996年的東京警視廳不同。
1888年的倫敦蘇格蘭場,就已經配備有專業的法醫團隊了。
他們把現場還原得足夠詳細。
林大師現在這麼一背誦起來。
可算把雷斯垂德警官聽得一愣一愣的:
“大師....”
“您說死者‘左側頸動脈受損’、‘急性出血性休克’...這...”
他神色古怪地猶豫了一會兒:
“原來您還懂西醫啊?”
林新一:“.......”
“略懂,略懂。”
林大師乾脆承認了,自己不僅是佛門子弟,而且還有西醫文憑。
反正這西裝都穿上了。
懂點西醫不是很合理嗎?
我們又不是原始人,非得不讀書、沒文化才行?
這是種族刻板印象,很不正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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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雷斯垂德警官勉強算是信了。
他細細琢磨了一下林大師剛剛的那一番“預言內容”,神態仍舊有些猶疑:
“大師。”
“您還原出的案發過程,的確很像那麼一回事。”
“可以說,就算是讓我們蘇格蘭場最優秀的警探過來,都不會比您分析得更加詳細了。”
“但是...”
“死者左手沾染的鮮血,腦後溢出的血漬,還有她脖頸上被勒緊的圍巾。”
“這些都是不用靠近屍體,都可以遠遠看出來的。”
雷斯垂德的語氣非常微妙。
他這言下之意,就是在懷疑林新一其實隻是一個觀察入微的偵探,並不是什麼有著神秘力量的法師。
他懷疑這不是預言,而是林新一在遠遠地觀察屍體體表之後,利用頭腦做出的推理。
“這...”
旁觀的柯南和毛利蘭都不禁暗暗捏了把汗。
他們本來就不看好林新一如此荒誕的策略。
現在驟然發現這位雷斯垂德警官的智商似乎要比目暮警部高上不少,忽悠到現在都沒中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