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關係’?”林新一微微一愣。
他有些不理解貝爾摩德的話:
“我們之間的關係,不就是老師和學生麼?”
“NONONO。”貝爾摩德調笑著晃了晃手指。
然後還意味深長地向他眨了眨眼:
“我們除了是老師和學生,其實還有另一重關係。”
“這關係可比‘師生’更親密。”
“???”林新一心中頓時生出不妙的預感:
比師生還親密的關係,會是什麼關係?
難道,他和貝爾摩德是...
“我們是‘一家人’。”
貝爾摩德深情地望著林新一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真正意義上的‘一家人’。”
“哈?!”林新一呆若木雞:“一家人?”
“沒錯...被嚇到了吧?”
貝爾摩德眼裡流露出回憶的神色:
“我和你的關係要遠遠比你想象得更複雜。”
“話說回來,你和那位宮野小姐的戀情之所以會讓我感到如此惱火,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這...”林新一神色愈發呆滯。
他一開始有些茫然不解。
可看著貝爾摩德那雙仿佛湧動著無限情意的眼眸,感受著她手心傳來的柔軟和溫暖,再嗅一嗅那不知何時染上一股淡淡幽香的旖旎空氣...
林新一頓時駭得頭皮發麻。
“這、這可使不得!”
他嚇得一把甩開貝爾摩德的手:
“我現在已經有女朋友了。”
“姐...我們以後還是做朋友吧!”
貝爾摩德:“......”
“而且就算沒有誌保在...”
“我們倆這年紀,它也、也不合適啊!”
“...”克麗絲小姐額上爆出幾條青筋。
望著林新一那防她如防狼的警惕目光,她不由又笑又氣地輕罵道:
“蠢貨!”
“誰告訴你我說的‘一家人’,會是那種關係了?”
“不是那種關係。”林新一訝異地張大嘴巴:“那還能是哪種?”
貝爾摩德眉頭一挑,說道:“我之前就已經給過你提醒了。”
“你好歹也是個警探,難道推理不出這麼簡單的答案麼?”
“之前?”林新一微微一愣。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
貝爾摩德在談論起他們之間的關係之前,說的話題好像是...
DNA鑒定,她曾經暗中拿他的頭發做過DNA鑒定,比對確認了他就是“林新一”本人。
林新一當時隻是暗暗心驚,原來貝爾摩德私底下早就對他的身份做過驗證。
可現在回過頭仔細想想,此事背後似乎還有許多可疑之處:
貝爾摩德這些天一直都和他住在一起,基本就沒怎麼離開過他的視線。
她從他身上偷偷弄幾根頭發送去當鑒定檢材,當然並不是難事。
可是要做DNA比對鑒定,需要的是比對雙方兩個人的生物檢材。
而原主的身體被他繼承了。
原主的公寓現在被他住著,衣服現在被他穿著。
就連原主先前就職的那座秘密實驗室,也因為遭遇“FBI WARNING”而被組織下令刪庫跑路,在一場“意外火災”裡燒成了一片白地。
可以說“林新一”這個人在曰本留下的痕跡,已經幾乎不存在了。
那貝爾摩德又是什麼時候,用什麼方法,弄到原來那個“林新一”的DNA樣本的呢?
難道她是請人去了“林新一”以前在米國上學讀書時的住所,找到了原主在幾年前留下米國居所的,指甲、毛發之類的生物檢材麼?
這種可能倒是也存在。
但看看貝爾摩德此刻那意味深長的笑容。
再想到她剛剛說的那句,“真正意義上”的一家人。
林新一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姐,難道你是拿我的頭發和...”
“和你自己的DNA樣本,做的鑒定比對?”
“沒錯。”
貝爾摩德笑得愈發玩味:
“我們是一家人,血緣上的一家人。”
“不然你以為像我這樣的女人...會閒著沒事去孤兒院收養一個和我毫無關係的小男孩,帶回家當學生養著玩麼?”
“哈??”林新一震驚了。
他剛剛隻是試探著問問,沒想到還真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答複。
“這怎麼可能?!”
林新一看了看貝爾摩德那眉弓高聳、額結節突起、眼眶深陷、鼻梁挺翹、整體狹長,就算皮肉腐爛隻剩顱骨,也能讓法醫一眼看出她屬於標準歐羅巴人種的大腦袋。
再摸摸自己這張走進米國按摩店都容易被紅脖子槍擊,在紐約坐個地鐵都得先練好摔跤裸絞的標準東亞臉。
貝爾摩德的臉在哪都是女主角。
配上演技就能拿奧斯卡獎。
而他這張臉在好萊塢,最多能演個單身猥瑣眼鏡死宅配角...
就這還不一定呢——
猥瑣配角是特地留給那些長得有“亞洲特色”的亞洲人的。
臉長成林新一這樣的,在好萊塢一般連出鏡機會都沒有。
運氣好能演個不露臉的古爾丹。
運氣不好就隻能演個眯眯眼的大反派。
就這還一家人?
香蕉皮和香蕉心,怎麼可能是一家人?
膚色人種就對不上吧??
“姐,你確定...”
“我們是一家人??”
林新一表情古怪地再度質問道。
而貝爾摩德的回答是:“當然。”
“隻不過我們的血脈已經隔得很遠了,所以看起來長得不像。”
“如果單單從血脈關係上出發,用‘一家人’來形容我和你之間的關係,的確是有些不太恰當。”
“用更嚴謹一點的方式描述,應該說...”
貝爾摩德緩緩說出她掩藏已久的真相:
“我們是‘一族人’。”
“你和我的血脈,往上追溯都來自同一個家族。”
“而正是因為我們都流著同樣的血,所以我們才會...有同樣的遭遇。”
她緊緊抿著嘴唇,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而這痛苦很快又化作一片柔情:
“這就是我收養你的原因,boy。”
“因為我們是一樣的。”
“而你...是我最後一個‘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