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琴酒伏特加根本就不吃她這套。
他們也不去追問錢的下落,更不想與宮野明美談判,隻想著讓林新一殺了她以表忠心。
所以這錢當時也就沒有落到組織手裡。
而林新一救了宮野明美之後,他們也沒敢去拿這筆錢。
一來怕拿錢的時候遇上組織的人。
二來林新一窮得比較有氣節,不太想花贓款。
三來就算他想花這筆贓款,他也沒有穩定的洗錢渠道,拿到了也花不出去——
那筆贓款是剛從印鈔廠裡出來的新錢,鈔票上的編號都是連號的,特征十分明顯。
如果直接拿出去花,那跟自首也沒什麼區彆。
而以宮野明美當時的敏感身份和危險處境,林新一也沒辦法把這筆贓款上交國家。
不然他根本沒辦法解釋,自己是怎麼找到這筆錢的。
所以林新一和宮野明美都沒再去碰那筆錢,隻當這十億日元從未存在。
那筆錢就被一直留在酒店的前台寄存處裡,等待著被人發現。
“可後來...”
林新一仔細地想了一想:
“後來我們一直沒等到十億贓款重新現身的消息。”
“所以我們還以為是組織通過什麼辦法找到了這筆錢的下落,把這十億日元拿走了。”
“可現在看來...”
“事情好像沒有那麼簡單。”
被宮野明美藏在東京酒店寄存處的銀行運鈔箱,竟然出現在群馬縣的深山之中,出現在了一具身份成疑的無名女屍旁邊。
“應該是有什麼人在酒店寄存處意外發現了那筆贓款。”
“但是發現贓款的人沒有選擇報警上交,而是選擇了隱瞞私吞。”
“後來他又因為這筆錢跟彆人起了衝突,所以才會釀成這麼一樁離奇的命案吧?”
林新一大致能猜到事情的走向。
“這不重要。”
電話那頭的灰原哀語氣凝重起來:
“是誰拿走的那筆贓款,那位死者又是何人,她到底為何而死,這些其實和我們都沒關係。”
“我在意的是....失蹤已久的‘廣田雅美’因為這件事,重新回到了公眾視野。”
那起十億日元大劫案涉案金額巨大、社會影響惡劣,在案發當時就轟動一時。
而參與此案的3名劫匪,事後2人死亡(被組織滅口),1人失蹤(指宮野明美)。
這更為此案增添了股血腥獵奇的神秘色彩。
再加上此案遲遲沒能告破,久而久之...
疑似火並同夥又卷款失蹤的“廣田雅美”,也就漸漸地成了廣大吃瓜群眾心目中,都市傳說級彆的美女悍匪。
所以即使時間過去許久,這起案子依舊熱度不減。
現在又鬨出這樁“無名女屍”案,失蹤已久的悍匪廣田雅美疑似遭人殺害的消息一傳出來...
就像斷更已久的連續劇突然更新了第二季,廣大觀眾朋友們全都興奮了起來。
一打開電視新聞,就能看到匪首“廣田雅美”當初在銀行就職時拍下的清晰大頭照在無限循環。
警方也在借著這熱度向全社會征集線索,為這輿論發酵推波助瀾。
簡而言之....
因為這事,宮野明美上熱搜了。
“林。”
灰原哀飽含擔憂地問道:
“這不會給我們惹來麻煩吧?”
“琴酒知道‘宮野明美’出現在群馬縣的消息,會不會對你產生什麼懷疑?”
“這....”林新一一陣猶豫。
他按捺不住地轉頭看向貝爾摩德,這位組織問題專家。
而貝爾摩德在一旁安靜傾聽已久。
她馬上還了林新一一個安心的笑容,並對著話筒提高音量說道:
“你們不必擔心。”
“琴酒隻是多疑,卻不愚蠢。”
“他一定能看出來,這次出現在群馬縣的死者‘宮野明美’,隻是當地警方鬨出的一個烏龍而已。”
說著,她看向林新一的目光裡還多了一抹讚賞:
“最關鍵的是,boy你上次玩的把戲非常有效。”
“我曾經試探過琴酒的態度——他是發自內心地覺得,你當時殺死了宮野明美。”
“琴酒這個人一般不相信彆人,但他十分相信自己。”
“所以一旦他相信了某件事情,他就會對自己的判斷深信不疑。”
貝爾摩德很有把握地分析道:
“放心吧,琴酒不會因為這事對你產生懷疑的。”
“更彆說,這裡還有我在組織麵前替你們打掩護。”
“不過...”
她聲音一滯,語氣又悄然凝重起來。
“怎麼了?”
林新一有些在意地問道。
這時隻見貝爾摩德有些心神不寧地在床沿敲著手指,沉思許久才終於吭聲:
“琴酒和組織那邊,應該不會對這件事有太大反應。”
“可其他組織,其他人...”
“或許就不一定了。”
“其他人?”林新一悄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知道宮野明美還活得好好的。
而琴酒相信宮野明美已經死了。
所以這次群馬縣鬨出來的無名女屍案,都不會太過吸引他們兩人的注意。
可是...在彆人眼裡呢?
在外人眼裡,群馬縣深山裡發現的那具無名女屍,大概率就是之前失蹤的“廣田雅美”。
而電視上還大張旗鼓地播放了“廣田雅美”的照片。
這就是在向所有知情人宣告一個消息:
“失蹤的組織成員,重要人物宮野誌保的姐姐...”
“宮野明美的下落,終於有線索了。”
貝爾摩德似乎已經預見到了什麼:
“boy,cat。”
她輕哼著喊起了自己給那兩個小家夥的昵稱:
“你們覺得,如果明美小姐的那位‘老朋友’知道此事...”
“他會怎麼做?”
一陣沉默。
沉默之中,空氣漸漸變得緊張。
林新一表情嚴肅地琢磨著貝爾摩德的話:
“姐,你是說...”
“fbi的調查重心可能會因為這件事,被吸引並轉移到曰本來?”
“嗯。”貝爾摩德點了點頭。
而這時,自貝爾摩德開口之後就一直保持微妙沉默的灰原哀,也語氣凝重地加入了討論:
“我有個問題。”
她的語氣無比嚴肅。
遠遠比之前更加認真、凝重,像是有什麼極為重要的事要說。
對這位仿佛能平淡應對一切事物的冰山美人來說,這種表現極為不同尋常。
“怎麼了,誌保?”
林新一非常擔心地問道。
隻聽灰原哀冷冷地提出了她的問題:
“現在幾點?”
“額...淩晨1點啊,怎麼了?”
“你在哪?睡覺了嗎?”
“我在房間...正準備睡呢。”
林新一被問得一頭霧水:
語氣這麼嚴肅,怎麼就問這些問題?
誌保她吃錯藥了麼?
他心裡正這麼想著,隻聽誌保小姐語氣冰冷地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淩晨一點。”
“貝爾摩德怎麼會在你房間?”
林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