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新一婉拒了橫溝參悟的提議。
“不用槍?”
“那您準備怎麼出手?”
眾人疑惑不解。
遠處的愛爾蘭一邊逃竄,也一邊小心地觀察著林新一的動作,提防著他的手段。
這時隻見林新一微微一笑:
“要出手的話,有手不就夠了。”
他最擅長的遠程攻擊手段,從來就不是槍。
曾經是毒針。
但現在雙方距離隔得太遠,而林新一手法再高明,也不可能把毒針投擲出超越子彈的速度。
在這個距離之上,對於愛爾蘭這種接近手槍境的高手,毒針的威脅實在不大。
所以,林新一祭出了他真正的殺招。
“哈!”
隻聽一聲吃力的悶哼。
然後是哢吱哢吱,鋼板撕裂變形的聲音。
“車、車門?!”
遠處的愛爾蘭臉都白了。
他猛然想起林新一先前手動拆車的暴力,內心不由一陣顫栗。
這不是慫,隻是對非人類的本能畏懼。
因為林新一此刻不僅隨手從旁邊停放的汽車上,用力撕下了一扇車門。
而且還像是投擲鏈球一樣,拖著那車門原地旋轉、加速,最終隔空投擲而出。
車門像炮彈一樣飆射而出,破空而來。
“??!”
愛爾蘭呼吸一滯,臉色愈發蒼白。
雖說把車門比作是炸彈是誇張了。
可這麼一個大號“手裡劍”隔空削來,還是非常要人命的。
他憑借著自己多年腥風血雨中鍛煉出來的直感和敏捷,才堪堪躲過林新一這致命一擊。
而那撲空的車門從他身畔險之又險地擦身而過,緊接著便一擊深深嵌入了他身後一輛倒黴的汽車,撞得那汽車車頂都整個變形。
這場麵讓愛爾蘭更加感到窒息。
可林新一的攻擊卻並沒有停止。
他一邊不緊不慢地保持距離追逐,一邊暴力地手撕身旁汽車的車門。
這裡是停車場。
隻要事後賠得起,他的彈藥就是無限的。
而恰好,他不缺錢。
於是...
“靠!”望著那一塊接著一塊,淩空向自己砸來的厚重鐵皮,愛爾蘭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什麼都來不及思考,隻能像過街老鼠一樣,在暴風驟雨的攻擊下狼狽逃竄。
“這家夥的力氣難道就使不完嗎?”
愛爾蘭心中絕望。
他知道如果他再不想辦法阻止對方的攻勢,自己就要徹底交代在這裡了。
到時候琴酒為了保證阻止情報不泄露給警方,八成會給他送來,跟他“父親”一樣的待遇。
“我,我不能死在這裡。”
愛爾蘭眼神迸發出濃濃的求生欲。
他望著遠處那台瘋狂運轉著的人形投石機,心中不由微微一動:
“隻能賭一次了...”
愛爾蘭悄然鬆開了緊攥引爆器的手。
他的另一隻手已經被球踢得暫時廢了,現在隻有這一隻能用。
而林新一等人為了安全起見,跟他保持了足足幾十米的距離。
這就給了他機會。
即使暫時鬆開引爆器,也不至於被人趁機突進過來拿下。
於是愛爾蘭便大膽地用他那唯一完好著的手,將引爆器放回口袋,然後將肩上挎著的,那隻裝滿了炸彈的背包給扯了下來。
“他要乾嘛?”
林新一微微一愣。
然後下一秒,他就見到愛爾蘭學著他拋射車門的動作,似乎是要使儘渾身解數,單手將那沉重的炸彈包,朝著這邊高高甩出。
“他、他想把炸彈扔過來?!”
眾人被駭了一跳。
在見識了林新一人形投石機的本事之後,大家心裡不由本能地相信,人類是可以將一個這麼沉重的包裹,投擲出足足幾十米距離的。
於是在場警員們紛紛本能地向後逃竄。
灰原哀也在第一時間躲在了林新一身後,跟他站在一起麵對這危機。
林新一卻沒逃跑,隻是攥緊了手裡握著的車門。
他準備用一發車門,把那炸藥包在半空中就給攔截下來。
如果愛爾蘭真的就這麼把那包炸藥給丟出來了,那他最後的底牌也會就此付諸東流。
然而...
愛爾蘭的確把那包炸彈丟出來了。
但是卻沒能丟出太遠,至少,還遠遠夠不著他和林新一之間相隔的,那足足的距離。
林新一準備好的攔截手段根本沒派上用場。
隻見愛爾蘭奮力地投出那包炸彈。
這沉重的包裹在這個壯碩男人同樣非人類的巨力之下騰空而起,高高地飛出去十幾米距離。
然後一頭撞上了那高高的天花板。
掛在了天花板上裸露的管道線路上。
就像是卡在籃筐上的籃球。
“額...”林新一表情古怪:
這家夥...
是因為太過激動,所以把炸彈包扔得太高了嗎?
最後的底牌,就被他這麼打出去了?
林新一本來是這麼想的。
然後下一秒,他便看到愛爾蘭身形一閃,猛地躲到了一根柱子後麵。
“他在尋找掩體?!”
林新一心中一驚。
他也本能地反應過來,抱著身旁緊緊跟著的小哀,一個翻滾躲到了旁邊的汽車後麵。
果然,就在下一個瞬間。
轟!!
炸彈爆炸了。
這一次爆炸要遠遠勝過先前的汽車炸彈。
僅從局部的損傷來看,威勢甚至不輸上次的水水晶。
隻見那橘黃色的碩大火團一閃而沒,可怖的衝擊波在天花板上迸發而出。
那厚重堅固的停車場天花板,竟然就這樣被炸得粉碎,炸出了一個碩大的窟窿。
碎裂的磚石,斷折的鋼筋,風扇、管道、瓦礫、粉塵,還有上一層停著的幾輛汽車,都在這轟隆巨響之中傾斜而下。
砰砰砰砰——
汽車伴隨著崩裂的建築碎塊重重墜落。
雖然無人傷亡,但場麵卻大得可怕。
更糟糕的是,隨之彌漫起的,效果堪比煙霧彈的飛揚粉塵。
愛爾蘭的身影,就這樣暫時消失在了那一片飛揚的飛塵之中。
“彆跑!”
待到爆炸停息,林新一火速地翻過爆炸廢墟,匆匆追逐上前。
可這時,愛爾蘭的人已經不見了。
他隻看到了愛爾蘭的汽車尾燈:
“林新一!”
“我一定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