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琴酒,聚精會神地去跟林新一煲電話粥。
“查特,有什麼事麼?”
琴酒甚至還給林新一的代號做了簡化,對他喊起了“昵稱”。
然後他緊接著就聽到了林新一無奈的訴苦聲:
“大哥,是這樣的。”
“我被愛爾蘭那家夥給襲擊了!”
是的,林新一是來打電話告狀的。
在愛爾蘭負傷逃跑之後,他安定下來後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向琴酒大哥打小報告。
一方麵,今天這事鬨得那麼大,林新一就算不彙報情況,琴酒也遲早會知道。
另一方麵,也是因為愛爾蘭跑了。
鬼知道他會不會真的再回來報仇。
世上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天長日久,總有防禦鬆懈、為人所乘的時候。
林新一這次就是全靠小哀的出色發揮,才能完好無損地從對方的衝鋒槍和八個蛋麵前回來。
可下次呢?也等著女朋友來救麼?
他真的不想再遭遇這種危險了。
所以...
“琴酒大哥,你可得為我做主啊!”
“他要是再來找我報仇的話,我這臥底工作還怎麼乾啊?”
林新一決定以毒攻毒,讓愛爾蘭知道“炸人者人恒炸之”的道理。
琴酒聽了一陣沉思。
沉思之後,露出的卻是滿滿笑意:
“愛爾蘭去找你報仇了?”
“很好。”
林新一:“......”
他有些捉摸不清琴酒老大的想法,隻好繼續訴苦:
“老大,這可一點都不好。”
“我今天可差點被他給乾掉了。”
“而且就算僥幸不被他乾掉...當時現場有那麼多警察看著,我也不可能對他放水的。”
“這不是又讓我去抓‘自己人’麼?”
“你做的也很好。”
“不放水是對的——”
“與組織成員交手時表現越賣力,敵人就會越信任你。”
琴酒仿佛變成了無情的表揚機器,隻會說個“好”字。
而就在林新一更加無語的時候。
他終於開口說道:
“雖然愛爾蘭的擅自行動令我十分不滿,但查特,彆忘了,這同樣是一個機會。”
“機會?”林新一心中暗道不妙,但還是裝傻:“什麼機會?”
“讓你接近曰本公安的機會。”
“查特你不是一直在跟我說,鑒識課跟曰本公安互相之間沒有合作,你不可能幫組織滲透曰本公安麼?”
“現在這機會來了——”
琴酒微微一頓,習慣性地冷笑起來:
“一個位列組織暗殺名單、被組織殺手上門報複的警視廳管理官,無論如何都會是得到曰本公安的保護的。”
“更何況,你如今還是曰本警察的門麵。”
琴酒的意思很明顯:
愛爾蘭這麼上門一鬨,曰本公安肯定會被吸引過來。
而隻要林新一能跟曰本公安的人建立長期聯係,他或許就能憑借自身的個人能力,一步一步地從保護對象變成合作者,最終滲透到曰本公安的內部中來。
雖然讓林新一按部就班地走警察路線,一路升到刑事部長、甚至更高也不錯。
但如果可以的話,琴酒也很願意看到自己的王牌臥底,能在曰本公安那邊也切下一塊蛋糕來。
“額...”林新一一時語塞。
其實他早就跟曰本公安有合作了。
隻是一直在瞞著琴酒而已。
現在鬨出這種涉及組織的恐怖襲擊事件,曰本公安是肯定會找他這個當事人來了解情況的。
林新一之後再想說自己和曰本公安毫無聯係,那就有些困難了。
“我會儘力的。”
“不過...曰本公安和曰本警察終究是兩個體係。”
“他們或許會給我提供保護,但恐怕不會給我這個外人機會,參與到他們主持的案件調查中來...所以,琴酒老大你說得滲透工作,我恐怕很難做到。”
林新一又在話裡打起了預防針。
而他說得也很有道理,曰本公安的確不會輕易地跟一個外人合作。
能跟他們達成合作的,必然是經過他們考驗、獲取他們信任的存在。
“你說得沒錯。”
“所以你必須想辦法借著這個機會表現自己,儘可能地獲取曰本公安的信任。”
琴酒不知道林新一其實早就做到這一點了。
他隻是興致勃勃地,自顧自地替林新一安排著下一步臥底任務:
“查特,你要在曰本公安麵前好好展現自己的能力。”
“也展現你對曰本警方的忠誠,展現你對組織的敵意。”
“如果做得足夠完美的話,或許就能讓對方動心。”
“這...”林新一聽懂了。
他上次在米花酒店活捉枡山憲三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把琴酒老大說的這些全都做到了。
這真相肯定不能透露。
他現在隻能繼續推脫:
“琴酒老大,你說得我都明白。”
“可曰本公安不會讓外人參與涉密案件的。”
“就算曰本公安會因為愛爾蘭的原因而重新注意到我,我恐怕也沒機會在曰本公安麵前表現自己啊!”
“有,當然有。”琴酒嘴角咧開一個危險的弧度:“你上次在米花酒店,這次在伊豆。”
“不都已經成功地表現出,你對付組織乾部的堅定決心和強大能力了麼?”
“我想曰本公安此時此刻,應該就已經暗中對你動心了吧?”
“咳咳...”林新一有些尷尬。
他打自己人的戰績,的確有些過於出色了。
這時隻聽琴酒繼續說道:
“曰本公安的確不會隨隨便便與外人合作。”
“可如果...你並不是‘外人’,而是案件的當事人呢?”
“就像今天愛爾蘭做的一樣。”
林新一聽得微微一愣,心中愈發感到不妙。
他正準備再仔細問問情況。
卻隻聽琴酒神神秘秘地說道:
“查特,你專心做好臥底就行。”
“之後的一切,我都會替你安排好的。”
“就這樣...到時候再聊。”
說著,琴酒便自顧自地掛掉了電話。
林新一甚至都沒來得及問他,他到底準備怎麼處理愛爾蘭,還能不能替他這個生命遭受威脅的忠誠小弟出頭做主了。
而在電話掛斷之後,伏特加倒是幫著問出了這個問題:
“琴酒大哥。”
“你準備怎麼處理愛爾蘭?”
“要不要...直接乾掉?!”
愛爾蘭本來就是枡山憲三的忠實殘黨,屬於已然不受組織信任的,內部不穩定因素。
而他還幾乎掩飾不住地仇恨著琴酒。
琴酒早就想找個合適的機會,把他也給一並清理掉了。
正好,現在他又公然違背琴酒大哥的事先警告,私自去找林新一報仇。
按琴酒以往的作風,幾發火箭肯定是少不了的。
但這次,他卻衝著伏特加搖了搖頭:
“殺了?不不不...”
“這太浪費了。”
琴酒冷冷地笑了起來:
“他不是想找查爾特勒報仇嗎?”
“那我們就好好幫幫他,讓他再去一次好了。”
“正好,查爾特勒那邊...”
“也缺一份完美的投名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