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風衣男雖然作案性質惡劣。
但再惡劣還能惡劣過麻原彰晃?
1995年用沙林毒氣在東京搞恐怖襲擊,造成12人死亡、5510人受傷的麻原彰晃,愣是在牢裡住了整整23年,拖到了2018年才被執行死刑。
人家一個大恐怖組織頭子都能再苟活23年。
他一個炸彈犯又算得了什麼?
“這...這個...”
“這也不能怪我吧?”
風衣男戰戰兢兢地求饒道:
“我都乖乖投降認罪了,還要我怎麼樣?”
降穀零:“......”
空氣靜得可怕。
黑暗之中,殺氣如潮水狂湧。
風衣男被嚇得魂不附體,隻得用帶著哭腔的聲音慌亂喊道:
“彆、彆激動...”
“你不是警察嗎?”
“警察就要依法辦事啊!!”
“嗬。”降穀零冷冷一笑:“我是警察沒錯。”
“但我是公安警察。”
風衣男一下子就閉上了嘴巴。
踏馬的,碰到“特高課”了?
這不是真要人命了嗎?
雖然教科書上從來不提曰本公安以前乾的臟活。
但他作為道上混的積年悍匪,還能不知道這種特工機構的手有多黑麼?
“曰本公安...公安也得文明執法啊!”
風衣男隻得欲哭無淚地哀求。
這話好像真的有用。
降穀警官身上的殺意,似乎就這樣漸漸散了:
“你說的對...”
“我們現在的確提倡文明執法了。”
降穀零露出了“和善”的笑。
儘管他眼中的憤怒依舊有些壓抑不主動,但他還是用平穩的語氣說道:
“既然要投降,那就把你身上的引爆裝置和手槍都交出來吧。”
“乖乖戴上手銬,不要掙紮。”
“好、好...”風衣男如蒙大赦。
以往避之不及的手銬,現在簡直成了他求之不得的溫暖避風港。
於是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掏手槍,準備把武器上交。
然後,下一秒...
啪!
降穀零一招米粒煎居合術。
還是正宗的米粒煎警察居合術。
抬手就是一槍,轟爆了風衣男的胸膛。
風衣男應聲而倒,眼中還滿是不敢置信的光:
“你、你...為什麼?!”
“因為你試圖掏槍反抗,所以我隻能正當防衛開槍。”
風衣男:“??!”
他都要給氣得死不瞑目了。
混蛋,這槍不是你讓我掏的嗎?
怎麼成我負隅頑抗了?!
“嗬嗬。”降穀零隻是還以冷笑。
米國同行的先進經驗,用起來果然舒暢。
“你...你...不守信用!”
“抱歉。”
“我也沒有辦法。”
降穀零不緊不慢地說道:
“其實我的真實身份屬於絕密信息。”
“而你已經知道荻原、鬆田是我的警校同學——這已經威脅到了我的秘密身份,也威脅到了國家的情報安全。”
“所以我隻能把你滅口了,明白嗎?”
“??!”風衣男又給氣得吐了一口大血。
這情報不是你自己說出來的嗎?
等等...這家夥...
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他活下來?
所以他才這麼大方地透露自己的秘密!
風衣男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想通一切的他,現在隻有絕望。
而降穀零已經再度舉起了槍口。
他眼中沒有一絲同情。
也沒有什麼違反原則的愧疚。
因為他早就不是那個曾經純潔無瑕的警校生了。
能在黑衣組織混成高級乾部,讓琴酒都對他稱讚有佳的他,手上怎麼可能沒沾過血呢?
他不僅殺過人,而且很擅長此道。
“我痛恨這份洗不掉的黑暗。”
“但現在...”
“我真的很慶幸,我不是什麼好人。”
降穀零緩緩扣緊扳機。
摯友的麵龐在腦中浮現:
“下地獄去吧,混蛋。”
子彈下一秒就要傾瀉而出。
而麵對這已經注定不可改變的死亡,那風衣男反而在絕望中生出了幾分歇斯底裡的勇氣。
他倒在血泊裡,痛苦地嘶吼著:
“哈哈哈哈...”
“殺了我又怎樣?”
“有一個赫赫有名的管理官給我陪葬...”
“我贏了,我還是贏了!!”
“不,你沒有。”
“林先生他還活得好好的。”
風衣男的笑聲戛然而止。
隨後響起的是槍聲。
一連好幾響。
直到彈匣都被打空。
降穀零緩緩收起了槍,再沒興趣去看那醜陋的麵龐一眼。
然後他不緊不慢地,轉身緩緩走下天台。
下樓時卻正好撞上,聽到槍聲後匆匆趕來的搜查一課警員。
為首的便是佐藤美和子。
這場搜捕行動本來由她親自帶隊,卻沒想臨時空降了一個公安警官,蠻橫地接管了這個案子。
這讓佐藤美和子心情不是很好。
因為她一直都期待著,能親手抓到...不,親手殺了這個害死了她搭檔、害死了她愛人的混蛋。
可被曰本公安接管走現場,被迫退居二線之後,這抓捕行動似乎又在她眼前出了什麼意外。
“為什麼會有槍響?”
“剛剛發生了什麼,犯人人呢?”
佐藤美和子抓住降穀零不放,臉色難看地問出了一長串問題。
而降穀零隻是淡淡地回答:
“犯人死了。”
“他掏槍拒捕、負隅頑抗,已被我當場格殺。”
“死、死了?”
佐藤美和子身形一顫。
她表情微變,不是欣喜,不是高興,而是...莫名的迷茫和空虛。
自己追了3年的凶手,就這樣沒了?
而她卻幾乎沒有參與。
她積攢了3年的仇恨,恨到想要親手殺了那個惡魔的可怕念頭,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但鬆田的仇,到底還是報了。
犯人也死了,死得大快人心。
這終究是一件好事。
想著想著,佐藤美和子終於振作起來。
不過...
“犯人真的...是那麼死的麼?”
佐藤小姐本能地感到疑惑。
因為降穀警官剛剛要求大家在外圍待命、自己一個人上去抓人的命令本身就很可疑。
“這個麼...”
降穀零也不回答。
他隻是微微一笑,自顧自地錯身下樓。
然後又在背影中留下一句:
“佐藤小姐,等今天的事過了,就找時間去看看過去犧牲的兩位警官吧。”
“告訴他們,一切都結束了。”
說著,降穀零的身影悄然消失不見。
“你...”佐藤美和子仿佛意識到了什麼。
她訥訥地愣在那裡,心裡湧動著複雜的情緒。
儘管知道這件事有哪裡不對。
但她還是在心裡喃喃輕歎:“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