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槍,你來開!”
琴酒冷冷哼道。
“我...我...”
庫拉索艱難地咽了咽口水。
倒在地上慘叫的林新一。
攝於狙擊手不敢動彈的毛利蘭。
臉色蒼白的柯南,瑟瑟發抖的灰原哀...
大家的慘狀,都一一映在了她的眼中。
庫拉索知道琴酒是在乾什麼。
琴酒這是在懷疑,她的這段失憶之旅會影響她的性格,影響她對組織的絕對忠誠。
所以他想讓自己交投名狀。
用她這些新朋友的鮮血,去證明她還是原來的她。
但是...
庫拉索腦中控製不住地閃過一幕幕畫麵。
有林新一的關心微笑,有毛利蘭的溫柔目光,有步美、灰原哀、阿笠博士...大家的無聲陪伴。
“但是...”
“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啊。”
庫拉索終於確定,自己真的變了。
說來有些不可思議。
但就是這麼短短一天不到,就是跟孩子們逛了一趟動物園...
她這位組織女殺手就真的變了。
庫拉索不想再回到組織,更不想再做什麼殺手了。
“怎麼?”琴酒仍舊在冷漠地催促著她:“不舍得動手嗎?”
“庫拉索,你應該知道...這樣猶豫的後果是什麼。”
“我知道。”
庫拉索深深吸了口氣。
儘管知道,自己麵對的是琴酒。
儘管知道,自己已然被狙擊手鎖定。
儘管知道,勝利的希望渺茫。
但她還是毅然決然地守護在了大家的身前,向琴酒,向自己的過去舉起了槍。
“你這是在背叛組織!”
琴酒眼中的殺氣愈發濃厚。
“我知道!”
庫拉索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
啪的一聲,子彈射出去了...
但琴酒竟然沒事。
“空包彈?!”
庫拉索臉色一沉:
該死...這把槍是琴酒遞給她的!
他從一開始就在防著她了!
庫拉索心中愈發感到絕望。
但這並沒有改變她的立場。
她仍舊牢牢地守在大家身前,試圖赤手空拳地與琴酒、與一個暗處的狙擊手搏命。
這顯然是十死無生的選擇。
可庫拉索卻還是毫不猶豫地這麼選了。
於是,下一秒,琴酒...
“哈哈哈哈。”
琴酒竟然把槍一丟,欣慰地笑了。
原先重傷倒地的林新一,竟然也生龍活虎地從血泊中站了起來。
毛利蘭露出不好意思的笑。
柯南無奈地撇了撇嘴角。
先前在琴酒麵前瑟瑟發抖的灰原哀,更是在一瞬間恢複了往日的淡然。
算上“琴酒”在內,這裡竟然個個都是奧斯卡在逃影帝...
“你、你們怎麼...”
庫拉索猛地意識到了什麼。
“抱歉,安全起見。”
“我們隻能用這種方法幫你恢複記憶,順便...試探你的態度。”
琴酒摘下了他的麵具。
露出的,卻是貝爾摩德的臉。
“貝爾摩德...”
庫拉索相通了一切:
“你真的...背叛了組織?”
“是的。”貝爾摩德微笑著聳了聳肩:
“就跟你一樣,不是嗎?”
庫拉索又是一陣沉默。
人生大起大落,讓她一時都發表不出感想。
但毛利蘭卻已經向她眨起了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庫拉索小姐。”
“我知道你不想再做壞人——”
“雖然沒有理由,但我從一開始就這麼堅定地相信著。”
“現在一個徹底擺脫組織的機會就在我們麵前...”
“庫拉索小姐,你願意和我們一起並肩作戰嗎?”
這次庫拉索幾乎沒有猶豫。
她順從著自己的內心,如本能一般答道:
“我願意。”
庫拉索伸出手,握住了眼前的光。
“歡迎,庫拉索小姐。”
光明也擁抱了她。
庫拉索剛剛恢複記憶的大腦突然又一陣隱隱作痛。
她身形一歪,在毛利蘭的溫柔目光中沉沉睡下。
...........................................
“第26次場景模擬結束。”
“感化行動:成功。”
“截至目前行動成功率為:100%。”
“克麗絲小姐,需要重置記憶,修改故事線,繼續進行場景模擬嗎?”
阿笠博士家,地下實驗室。
諾亞方舟的聲音緩緩響起。
“不需要了吧?”
林新一看向貝爾摩德:
“我們都試過這麼多次。”
“劇本都換了好幾個了。”
“庫拉索她可沒有一次是站在琴酒、站在組織那邊的。”
“這姑娘...本質上的確不壞啊。”
他尤其記得“遊樂園”那個劇本。
諾亞方舟都直接讓npc琴酒開著魚鷹旋翼機出來了。
庫拉索竟然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背叛組織,舍命保護大家。
那可是在麵對火箭彈和機關炮啊...
庫拉索到底是站在哪邊的,這還用得著懷疑嗎?
可貝爾摩德卻還有點猶疑:
“庫拉索可是朗姆的親信。”
“和小孩子逛一逛遊樂園、動物園,竟然就直接叛變了...”
“這模擬結果真的可靠嗎?”
“絕對可靠。”諾亞方舟很有自信地保證道。
“好吧...”貝爾摩德一番糾結思索,才終於做出決定:“就保留最後一次場景模擬的結果,把她從‘遊戲世界’裡放出來吧。”
“沒問題。”
名為“繭”的全息模擬遊戲艙上,終於閃爍起代表遊戲結束的燈光。
艙門緩緩打開,露出了庫拉索安靜祥和的睡顏。
“把她抱到床上去吧。”
貝爾摩德轉頭對林新一細細吩咐:
“記得讓大家都記好最後一次模擬的劇本,彆演串戲了。”
“哎...”林新一隻是歎息。
他這是在犯罪道路上越走越遠了啊。
而且還是帶著柯南、毛利蘭、阿笠博士一起...集體黑化。
“這我明白,不過...”
“那些孩子怎麼辦?”
“步美、光彥、元太他們,可不會配合我們演戲啊。”
“沒關係。”
貝爾摩德滿不在乎地回答:
“她自己也會記不起那些事情的。”
“諾亞方舟給她留下的隻有一段非常模糊的記憶,還有...”
“一種親近我們的‘本能’,或者說,思想烙印。”
林新一:“這...”
這不就是在給人洗...
“是感化。”
貝爾摩德鄭重地糾正了他:
“是感化沒錯——”
“我們其實什麼也沒有做。”
“隻是引出了她內心深藏的善良罷了。”
這話倒是沒錯。
“可毛利小姐說的感化...”
“應該不是這種感化吧?”
林新一無奈地歎了口氣。
“那還能怎麼辦?”
“難道你還真讓一個隨時可能蘇醒的女殺手,陪著孩子們在外麵亂逛?”
貝爾摩德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
然後又神色溫柔下來,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
“我說了:”
“你當好警察就好。”
“該讓‘cia’做的事,我會幫你做的。”
“好吧...”林新一也不再多嘴。
隻是放下這份糾結,和貝爾摩德一起,將沉睡著的庫拉索輕輕抱出那全息遊戲艙。
他們將庫拉索抱出地下室,抱到事先給她準備好的臥室,將她平穩地放在床上。
窗外是那還未落下的夕陽。
就跟模擬場景裡的一樣。
“阿笠博士現在應該找到那位木之下小姐了吧?”
貝爾摩德突然好奇地問了一句。
“肯定找到了。”
“我們都把諾亞方舟查到的詳細資料發給他了。”
“他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就是那位赫赫有名的時尚設計師,芙莎繪·坎貝爾·木之下。”
有名有姓,有電話有地址,連對方手機定位都知道,這還能錯過就有鬼了。
“話說,真沒想到...”
林新一頗為感慨地歎道:
“阿笠博士的青梅竹馬都50歲了,竟然還...”
“嗯?”貝爾摩德不悅地一聲輕哼。
“咳咳...竟然還...”
“還單身沒有結婚。”
“我想,她這40年來,應該一直都在等著阿笠博士吧。”
林新一在心裡暗暗地為阿笠博士加油。
貝爾摩德也難得露出一抹祝福的微笑。
而就在他們討論著阿笠博士的這段初戀的時候...
庫拉索已經朦朦朧朧地睜開了眼。
“庫拉索。”
貝爾摩德瞬間換上了一副溫柔的表情:
“你可算醒了。”
“我...”庫拉索緩緩從床上直起身來:“我睡了多久?”
“沒多久。”
貝爾摩德看了看窗外的夕陽:
“我們剛把你帶回來,你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