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天生一對(二更)(1 / 2)

魔神的呼吸聲很快就變得均勻。

依蘭小毛線偷偷順著枕頭遊了過去,凝視他的睡顏。

唔……是她的臉。

真好看啊!

這個家夥睡著的時候也是驕傲著,眉頭皺起一點,唇角很不耐煩地向下撇,一副冷酷自大的樣子。

依蘭知道像他這樣的家夥永遠不屑於說謊。

他說沒有喜歡過彆人,那肯定就沒有。

所以這是承認他喜歡她了嗎?

依蘭不知不覺彎起了眼睛,渾身絨毛舒展著,輕輕搖晃。

噢!

她還有正事要辦!

她蹦向屋外,出門的時候,忍不住回過眼睛看了他一下,胸腔裡麵好像多了些什麼,裝填得滿滿當當的。

“我感覺我充滿了力量!”依蘭小毛線鑽出屋門,輕而易舉地蹦到屋頂,咚咚幾下就跳上了要塞的城牆頂部。

昨夜刺殺唐澤飛鳥成功,雖然神秘力量複活了他,但北冰國很顯然傷到了士氣,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參與對要塞的攻擊。

而比伯和大衛的聯軍在白天試圖進攻,被初初學會魔法的興奮士兵們兜頭痛擊之後,也乖乖縮回營帳裡麵去了。

這是一個靜謐的夜晚。

‘噢,借用大家的精神魔法力量,很抱歉。’

依蘭小毛線蹲在城牆頂,嘗試著轉動冰之真言,憑借本能,將信徒們的魔力抽調了過來。

‘可憐的乞丐之神……噢,以後,以後我一定會想辦法回報大家的!真是十分抱歉。’

她慚愧地眨巴著眼睛。

凝聚了信徒們的精神魔法力之後,就像溪流不停地彙入大海,冰之真言上閃爍的光芒越來越亮,那股強大的力量讓人心驚。依蘭感覺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個孩子握住了一件殺傷力絕強的武器開關。

這……就是手握力量的感覺。

依蘭有一點理解為什麼權勢會讓人瘋魔了。

這種感覺讓人著迷。

她,此刻,意念中住著一座大山!

冰之真言明明隻是一個意念中的幻影,但依蘭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了它的質感。

噢,它真的像山一樣重!

她感覺到了!

依蘭小毛線雙眼發光,她炸起了絨毛,狠狠盯住敵軍密密麻麻的營帳,發出了凶狠無比的小奶音:“冰!”

一枚足有腦袋大小的冰雹‘咻’地砸了過去,砸扁了一頂距離最近的軍用皮革帳篷。

連支撐在帳篷下方的鐵質三角支架都砸進了泥土裡麵。

威力十足!

“冰!”“冰!”“冰!”

無情的冰雹雨襲擊了聯軍。

恐怖的大冰雹就像從天而降的大西瓜,砸得軍隊頭破血流人仰馬翻,慘叫聲此起彼伏。夜色籠罩之下,哪怕揚起龍晶燈,也看不清這場冰風暴是從哪裡來的。

依蘭可以夜視,她瞪著一雙小黑豆眼睛,專盯著那些看起來軍銜高的家夥砸。

一下一個準。

砰砰砰砰砰……

敵方大軍丟盔棄甲,狼狽向著後方逃竄,逃亡過程中無數人被踩傷,馬匹也跑了不少。

前沿營地亂成了一鍋粥。

可惜射程有限,主將營帳都在後方,冰雹夠不著。

巨型冰雹雨持續了十五分鐘。

冰之真言裡麵積蓄的魔力全部釋放乾淨,依蘭感覺到腦袋空空的,整個球有點發飄。

她通過真言觀察了一下士兵們的精神狀態。

被抽取了精神魔法力的士兵們就像熬了夜一樣,腦袋又空又冷。

‘他們需要充足的休息才能彌補損失的精神力。’

不過此刻醒著的士兵們都非常興奮。

他們在高處欣賞到了夜色下的狂暴冰雹雨,看著敵人被砸得丟盔棄甲,大夥高興得脫了頭盔,扭著屁股站在城牆上跳舞,感恩大自然的贈禮。

依蘭小毛線端端正正地蹲在最高處,像女王一樣輕輕甩著尾巴。

唔……他們並不知道,這是他們自己的功勞!

這一場冰雹估計能換來一整天的太平——光整理那些亂七八糟的營地以及處理傷亡的士兵,就足夠敵軍焦頭爛額了。

不過也僅僅一天。

一天之後,唐澤飛鳥從附近城池調來的火炮就會抵達這裡,更多的援軍也會趕到!

這樣的力量還不夠!

依蘭一邊守夜,一邊苦思冥想。

不知不覺東方露出了魚腹白。

*

身體交換,依蘭躺回了床鋪上,她抬起手背捂住額頭,等待交換之後的眩暈感消失。

魔神沒有來見她,他直接離開了。

她覺得他現在應該是不好意思用真身麵對她。

所以,他和她這是開始戀愛了嗎?

依蘭的小心臟抽搐了好幾下,她坐在床鋪上,把薄薄的單層被攏到膝蓋上抱住,悄悄發了一會兒少女的青春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

這一年多來,妮可每天都精心準備營養餐,她的小胸脯已經像麵包一樣鼓脹了起來,腰肢更加纖細,胳膊和腿上有薄薄的肌肉層,身材非常迷人。當然,這其中有大半是魔神大人的功勞,他一直堅持健身,從來沒有放鬆過。

噢!她已經是一個馬上十七歲的成熟少女了!

在坦利絲王國,十七歲的少女通常已經定下了婚事,十八歲就可以結婚。

“我沒給大家拖後腿。”依蘭把臉埋在被子裡麵輕輕地嘀咕,“我也訂婚啦!妮可和老林恩……噢,這件事不知道該怎麼和他們說。如果不知道魔神的真實身份……他們應該會對他非常滿意吧?”

有人敲門。

依蘭趕緊蹦了起來。

“昨夜的冰雹是你做的。”霍華德站在門口,拄著手杖。

他沒有用疑問句,而是用了肯定句。

“啊,是的。”依蘭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威力還不夠啊。”

霍華德皺起眉頭:“從前你為什麼不這樣做?”

“什麼?”

“如果我沒記錯,從路易莊園的聚會到今天,已有一年多。”霍華德滿臉不解,“如果你持續讓人與你的元素結盟,那麼,你早已有傳說級彆的大魔法師實力了。你為什麼不做?”

依蘭:“……”

她不那樣做的理由,是不願意乾涉彆人的人生,控製他人的意誌。可是昨天霍華德剛說過這是自然女神的準則,她此刻說出來,豈不是有種強行給自己貼金的嫌疑?昨天就被魔神嘲笑了一通,說她口中的自然女神就是她自己,她可不願意再被這位長輩暗笑一頓。

依蘭給自己找了個借口:“當然是害怕被人發現,把我送上火刑架啊!這一次情況危急,而且有您給我撐腰,我才有這個膽子。”

霍華德挑著眉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信沒信。

“可惜這裡沒有更多的人了。”

兩個人一邊談話,一邊登上了城牆。

“維納爾是不是對你做了很糟糕的事情?”霍華德忽然問道,“你把他收拾了嗎?”

依蘭吃了小小一驚:“您猜到了?”

“昨天提起他的時候,你看我的眼神裡,帶著同情。”霍華德眯起眼睛望向遙遠的南方,“當時忙著談魔法的事情,所以我沒有提私事。”

依蘭覺得他其實是給自己一夜的時間來接受最壞的結果。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依蘭歎了口氣,“如果我們能突圍出去,您會在路途上遇到維納爾帶來的軍隊。”

霍華德先是眼睛一亮,然後皺眉:“哦?他還要落井下石?”

他其實以為維納爾已經死了。

“不,他是來救駕的。”依蘭眨了眨眼睛,“不過他……腦子可能有點,和從前不太一樣,我知道該怎麼向您解釋,如果能見到他的話,您看了就明白。”

“你這麼一說,我都迫不及待想要突圍出去了。”霍華德曲起手指,敲了敲手杖的頂端,“再等下去,北冰國的援軍隻會越來越多。”

依蘭聳聳肩:“如果有突圍的把握,您早就出去了不是嗎?”

要塞周圍被包裹得像鐵桶一樣,無論從哪個方向突圍,都會非常輕易就被包了餃子。

就算有一支最勇猛的隊伍僥幸能夠拚殺出去,但在沒有馬匹的情況下被數倍敵軍銜尾追擊,肯定是死路一條。

明知守在這裡隻會越來越深陷泥沼,但是根本沒有第二種選擇。

“您給我送信……”依蘭猶豫著說,“是不是抱著萬一的希望,覺得我可能會想出什麼神奇的辦法,帶著援軍及時趕過來?”

霍華德微笑:“事實上你真的做到了。”

“但是援軍仍在千裡外。”依蘭抬頭望天。

霍華德突然問:“你為什麼覺得弗麗嘉不是我殺的?其實維納爾很了解他的母親,弗麗嘉那個人在氣頭上總是會放許多狠話,但其實事到臨頭時,她什麼也不敢做——但凡她有那麼一點點勇氣,也不會活成最後那個樣子。我相信,她負氣走出去的時候,的確有過自殺的念頭,想用自己的命讓我失去繼承人。但是到了塔頂,她一定會害怕、會退縮。”

依蘭吃驚地看著他:“所以……您也覺得她不是自殺嗎?”

“不好說。”霍華德苦笑起來,緩緩搖了搖頭,“也許隻是想退縮的時候剛好來了一陣風,誰知道呢?當然,如果我是維納爾,我也會認為我的嫌疑最大。”

“如果您向他解釋,我覺得他會相信的。您不是會說謊的人。”

“如果他問,我會解釋。但是他沒有問。”霍華德歎了一口氣,“他的性格太軟,我認為仇恨對他是一種磨礪,於是放任他恨我。這一年多來他做得很好,我鼓勵他奪走我手中的權力,等到他即將成功的時候,我會告訴他真相,然後讓他繼承我的一切。”

“噢!”依蘭捂住了腦門,“您可真是精心養出了一隻猛虎!”

“誰說不是呢。”

依蘭抿了抿嘴唇,雖然覺得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把維納爾對她做的那些事情告訴了霍華德。

鬱金香、地下室、利器、瘋狂的男人……

“……我覺得維納爾患上了很嚴重的心理疾病,也許是親眼目睹母親的死亡,給了他太大的刺激。”依蘭說,“您有個心理準備,總之維納爾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霍華德的眉頭越皺越緊:“依蘭,你確定他不是開玩笑故意嚇你嗎?”

“絕對不是。他當時的樣子非常可怕。”依蘭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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