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選擇他含糊道:“那你彆撤了。”……(2 / 2)

不見上仙三百年 木蘇裡 8163 字 11個月前

醫梧生一愣。

寧懷衫道:“也不知道眼下這個時候,誰死了沒,大悲穀地底下有沒有座墓穴。若是沒死,……你就去攔一攔。若是已經死了,底下也有墓穴了,你就去把墓穴封得更嚴一點。”

醫梧生聽他說著,沒吭聲。

寧懷衫:“徹底斷了人從墓穴裡出來的機會,你不就不會變成這樣了麼?啊?”

寧懷衫說著,還搖頭自歎道:“你看,你差點要過我的命,我還這麼給你出主意,大度成我這樣的人的不多見了。”

醫梧生:“……”

他拱了拱手,很配合地表示了欽佩和感謝。表情卻有一瞬的出。

寧懷衫說的些,確誘人。

誘人了。

他自小入仙門,又愛聽市井雜,聽過諸多關於“如何起死回生”、“重頭來過”的傳聞,好像隻要“人活在世、終有一死”,就必然喜歡鑽研這兩個件事。

現在想來,些傳聞恐怕大半都有木的影子在裡麵,都是以為根基的。

年他聽著些傳聞,總會同花照亭和花照台聊上句,最終也都會下結論說:有悖天理人倫,不可為。

直到此刻,他才發現,年的“不可為”說得過輕巧了。

他也終於明白,為何封徽銘說到木,會說“它隻要存在於人們見到、碰到的地方,就必然不得安寧”了。

你看,現在重頭來過的機會就橫在麵前,寧懷衫在旁邊勸個不停。他一直聽著,含糊應著,卻說不出句最簡單的“不行”。

“這就是岔路了。”寧懷衫像個蠱人的妖怪,“這邊往大悲穀,邊往封家,你可想好了,半途再改主意很丟人的。”

醫梧生腳步猛地一刹。

他們下到山底,確有兩條清晰的路。在旁人眼裡,一邊是通向大悲穀的車馬道,另一邊是進城的官道。在他眼裡卻不同——

一邊是或許活,一邊是維持現狀、必死無疑。

“我……”醫梧生怔然出聲。

一旁的烏行雪和蕭複暄轉頭看過來,他才反應過來他這句沒用傳音,不小心攥著紙說出了聲。

“怎麼了?”烏行雪問道。

醫梧生看看他,又看看蕭複暄。

“我……”醫梧生道,“有東西落在山市了。”

天宿上仙的視線落在他身上,都說這位上仙冷眸如星,含著劍意。哪怕問心無愧的人被他盯上一會兒都會心慌犯怵。更何況……他問心有愧。

醫梧生垂了眸道:“位行,我回去找來就跟上。”

他沒抬眼,看不到烏行雪和蕭複暄聽見這句話時作何表情,信還是不信。

過了良久,他聽見烏行雪道:“好。”

最終,進城的官道上除了封家一眾之外,隻有三個人,醫梧生不在。

前攛掇人的是寧懷衫,現在頭一個後悔的還是寧懷衫。為他發現醫梧生後,整個氛圍都落了下來。

——封家人自然高興不起來,各個緘默不語,隻有腳步聲在城裡回蕩重疊。他家城主和天宿的表情也不對。

“寧懷衫。”烏行雪忽然開口,輕輕叫了他一聲,漆黑如墨的眸光轉過來。

寧懷衫不知為何打了個寒噤,頭皮驀地發麻。

“你跟醫梧生說什麼了?”烏行雪問。

寧懷衫一抖:“……也、也沒什麼。”

沒等烏行雪再開口,他低下頭道:“就是一些……一些哎,他不是要死了麼,我就說他其可以做點什麼。”

他越說聲音越小,越說越覺得脖子發涼,感覺自己似乎作了個死。

他直覺城主此刻很不高興,他悄悄瞄了一眼,卻見他家城主抿著沒什麼血色的唇,看上去不像是生氣,更像是有些……遺憾。

這種“遺憾”的色,出現在常人身上還好,出現在魔頭身上,有時候比單純的不高興還要嚇人。

寧懷衫忍不住想:為何會露出這種表情?遺憾什麼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其烏行雪自己也不知道,他隻是在聽說“醫梧生可會做點什麼”時,腦沒頭沒尾地閃過了“可惜”兩字。

就好像他曾經常看見這種事,常生出這種情緒,成了一種下意識的習慣。

而等他反應過來時,他發現自己手指居然摸了一下腰邊,就好像……在摸裡並不存在的一把劍。

奇怪了,我摸劍乾什麼?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突然聽見蕭複暄的嗓音在心頭響起:“烏行雪。”

烏行雪手指一蜷,轉頭看他。

蕭複暄:“我靈識跟著呢。”

烏行雪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在心裡直接傳音道:“你說醫梧生?”

蕭複暄:“對。”

烏行雪忽然放下心來,剛好聽見封徽銘的聲音從前麵傳來:“到了。”

數百年前的寒夜依然冷得驚心,前夜下過雨,官道上覆著零碎的冰,城裡籠罩著冷霧,些防風燈籠在霧裡化成了一團光亮。

燈籠最多的地方隱隱有著仙門禁製的痕跡,正是封家。

封家是這座城裡最大的仙門,同桃花洲的花家不同,封家帶著分官家氣質,門額寬闊,簷角高飛,還有一座極高的塔樓立在其,顯得整個門派氣勢恢宏,像座城城。

這種仙門在挑府宅時一貫講究,靈氣風水都要細細考量,並不是隨劃一塊地皮。所以一般而言,踏進任何一座仙門都會有靈氣滋體的感覺。

可烏行雪踏進封家時,卻覺得渾身都不舒坦。

雖然靈氣充沛,卻說不出的彆扭……

偏偏旁人色如常,就連蕭複暄似乎都沒有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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