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坐了四十多個小時的汽車,路途勞頓,但兩個人絲毫沒有放鬆警惕,尤其那個小的,眼睛裡像是藏了刀子似的,銳利得很,看誰都像審視。
大雷小時候不懂事,見到謝俞還以為是女孩,覺得這小女孩長得真好看,衝對方丟小石頭子表達好感。誰知道第二天等雷爸雷媽上班,冷冰冰的“小女孩”上門報仇來了,脾氣衝得不行,直接拽著他把他摁在地上揍:“你扔誰?懂不懂禮貌?需不需要我教你怎麼做人?”
熟嗎?謝俞問自己。
他跟賀朝應該,不算熟吧。
這個周除了月考比較刺激之外,其他幾天都平平無奇地過去了。
隻有薛習生,他還不肯放棄,每天過來找謝俞和賀朝兩個人,希望他們倆加入他的學習小組,一起學習共同奮鬥,把班級均分拉上去。
“4.3分,這是我們跟一班的均分差距。”薛習生並不害怕這兩位赫赫有名的大佬,或者說就算知道大佬會打人,他也願意冒著生命危險。
“身為我們班的學習委員,我不能放任這種情況發生——為什麼你們不愛學習?學習明明那麼有意思,不學習的話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如果你們相信我,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
薛習生簡直就是瘋狗二代,賀朝拿他沒轍,又不能真的打人:“朋友,我覺得我們還是放彼此一條生路。”
謝俞什麼狠話都說了,甚至動用了萬能八字箴言‘關你屁事關我屁事’,薛習生絲毫不受影響,他隻重複一句話:“4.3分,這是我們跟一班的均分差距。”
薛習生一戰成名,被萬達封為:站在三班食物鏈頂端的男人。
“這麼恐怖的?”看到萬達回複過來的短信之後,沈捷抬起頭,看著這兩天仿佛紮根在八班的兩位大佬,“……難怪你們倆這幾天總往我們班跑,謝俞大佬,你發沒發現我們班同學最近都特彆安靜?”
謝俞坐在角落裡低頭看手機,不知道為什麼話題轉到他身上:“我?”
賀朝好歹認識的人多,而且楊文遠事件過後莫名其妙在他們班建立了一絲威望,謝俞就不一樣了,還是聞風喪膽人設,經久不衰。
沈捷說:“是啊,我還沒見你笑過,你要不笑一下表示一下友好?咱班同學都瑟瑟發抖。”
謝俞抬頭,果然看到幾個人在偷瞄他,但是發現他往他們那邊看,又跟做賊似的低下頭。
謝俞剛想說,那就讓他們接著抖吧,賀朝在旁邊突然來了句:“我家小朋友為什麼要笑給你看?”
沈捷腦子突然短路:“……哈?”
謝俞手一頓。手機屏幕上那關遊戲本來打得好好的,小人突然不受控製,從水管凹槽裡掉下去,前麵跑了兩千多米的障礙路程悉數作廢。
沈捷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想問“朝哥,你難道在吃醋?”,但賀朝平時經常開玩笑,他也不能確定這句話幾分真幾分假,扯著不放又怕氣氛變尷尬,於是乾笑兩聲:“哈哈,那個,你們看,外麵太陽真好,曬著肯定很熱。”
他說完感覺到氣氛變得更加尷尬……準確的來說,尷尬隻是他尷尬,身邊兩位散發出來的氣場好像,更微妙一些。
最後謝俞突然站起來,做了一件十分符合他聞風喪膽人設的事情,他撩起袖子,指指賀朝說:“滾出來。”
八班全體抖了三抖。
上課鈴正好響了,薑主任來找老唐,跟老唐一塊兒走出來,遠遠地站在辦公室門口就看到這兩個人扭成一團:“你們倆乾什麼呢?抱在一起乾什麼?”
薑主任嗓門穿越了整個走廊,尤其是‘抱在一起’這個曖昧的字眼,從一班到八班靠窗戶的同學不約而同探頭往走廊上看。
謝俞手還揪著賀朝衣領,賀朝一隻手輕輕搭在謝俞腰上。
所有人:“……”
周五最後一節課是語文。
唐森上完課,合上課本叮囑:“這周周末作業就這些,彆一放假就都玩瘋了啊……周末住宿生都回家嗎?準備留校的過來我這邊報備一下。”
謝俞整節課都趴在桌上睡覺,賀朝不甘寂寞地用筆戳戳同桌肩膀:“你周末回家嗎?還生氣呢。”
“我忍著不揍你,你彆自己找上門。”謝俞側頭看他。
賀朝又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回,”謝俞說,“我媽生日,周末我肯定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