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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洋樓這廂有人一夜未眠,而公館那頭的雲知仍在為課業犯愁。
請家教的學習模式也才半個月多,她發現了新的問題——有些題目有莊先生在旁邊稍作提點,她能迅速會意,同類型的題獨自做時,又往往會出紕漏。
她近來各科成績優良各半,比起剛入學時門門及格線,已是不小的進步了。可因為一個名額,並不算優異的成績還是會惹來些嘲諷,雲知難免開始在意成績單上幾個等級的劃分。
所以第二天收到物理卷子上僅差一分就能得“優”的“良”時,她仔仔細細扒了一遍卷麵,找出了一處扣分存疑之處,壯著膽子跨進辦公室,請求老師重新閱卷。
物理老師一時拿不定主意,看到門口進來一人,手一揮,“沈校長,您看看這分該怎麼扣?”
雲知沒想到沈一拂會出現,想撤卻是來不及了,沈一拂展卷片刻:“三分。”
維持原判。
沈一拂瞄向她,語氣略沉:“做錯的地方,你都會了麼?”
一股羞意湧上心頭,雲知收回卷子匆匆踱出了辦公室,物理老師大概沒想到校長如此絕情,笑說:“小姑娘很有上進心,這題隻是最後一步算錯,扣兩分也是行的。”
“扣分權在老師手上,學生隻管把題目做對。”
物理老師看校長臉色不佳,沒再多說。實則沈一拂一宿未眠,氣色不好實屬平常,他思考了一夜,都沒想好如何挽回妻子的心,結果一大早這一出,更像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無關緊要的一分,他何至於偏要與她較真?
本來還有後一句話,根本沒來得及說,她就被氣跑了。
不論他外表看去如何鎮定,心裡終究是沒底氣的。
他不知不覺走到教學樓下,忽然聽到前邊有兩個女孩正在議論“林雲知”,說她今天在校長麵前栽了跟頭,頗有幸災樂禍之態。
沈一拂頓足,方才一刹她撅著勁鼻尖泛紅的模樣,直叩他的心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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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知真的是氣狠了。
她做好了被拒的準備,可由沈一拂來斬這一刀,又是說不出的難受。
若非他那般高調的給了她那個名額,她何至於成為眾矢之的。
是,她可以忽略某些酸溜溜的嘲諷,唯獨一句“沈校長看走了眼”,無法視若無睹。
這夜沒有家教課,本來和小音約好去找小七看電影,她臨時放了他們鴿子,早早回家,打算將試卷上錯題都整理出來好好攻克。
沒有想到,作業簿一開,有雙份試卷夾在其中。
一份是她的,另一份是一樣的空白卷,有五道題用鉛筆寫了標準答案——除了標準答案之外,每一道題另外附上密密麻麻的的批注——非常口語化淺顯易懂的為這道題的思考方向和易錯之處做了解析。
而這五道題,整好是她做錯了的題目。
她認得沈一拂的筆跡,因此怔愣:他是在看過她的卷子後專程寫了這一份?又是什麼時候放進她書包中的?
她猜不出來,卻依然能感受到沈一拂的用心。
也是,他何需難為一個小丫頭片子,人家公事公辦,是她太過急功近利了。
雲知說不清此刻的心情,原本還氣的挺理直氣壯,他這般行徑,又顯得是她無理取鬨了。
她翻到背麵,見他還出了對應的題型,底下居然附上一句“做完找我對答案。”
她下意識看向窗外那棟洋樓,不大樂意地掀開卷子認真看起來。
不知不覺,天色黑透,雲知做完了他另出的五道大題。
不得不承認,同樣是授人以漁,比起莊誌的點撥式,沈一拂的啟發式更適合她。
大抵是因為他是學物理的?
正猶豫要否過去找他,忽然陽台外傳來“嗒”一聲輕響,她拉開門,看到一個木製飛機,約莫一本書的大小,有模有樣地帶著螺旋槳,懸空翻了一圈落在地磚上。
這是……伯湛的新玩具麼?
雲知拾起,看那機身上貼著一張字條,熟悉的筆跡隻寫了四個字:等你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七音線等單獨番外吧,正文就不用來拖進度了。
明天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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