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從裡頭出來瞧見年氏在外頭,疑惑道:“側福晉可有事?太子妃這會子在裡頭歇息。”
年氏垂眸低低道:“我想跟太子妃記說上兩句話。”
嫣然仿佛沒有看出年氏的異樣,笑著道:“側福晉進去吧。”
年氏也並沒有覺得這事情有哪裡不同,她將匕首藏在袖子裡緊緊的握住,一步步進了屋子裡,屏風後坐著個人影,不用看也知道是蘇婉,屋子裡頭就她們兩個,要殺了蘇婉不過是舉手之勞!
她原本握著匕首的手一直在顫抖,但此刻她忽然就胸口一片火熱,覺得充滿了力量,她的步伐越來越堅定,心中也越來越癲狂,她甚至生出了無限的愉悅感。
一種對鮮血的渴望。
她猛然發力大步衝了上去,嘴裡念叨著:“去死吧!”
她的匕首距離那人隻有咫尺的距離,她幾乎看到了鮮血飛濺出來的場景,歡暢的咯咯笑了起來,然而那人忽然轉了身,一把握住了匕首,一腳將年氏踹翻在了地上,身後有人低低道:“你想我死?”
年氏爬起來驚詫的轉頭去看,蘇婉從隔間裡走了出來,居高臨下淡漠的看著她,她又轉頭去看剛剛的女人,陌生而粗壯和蘇婉完全不同,她卻沒有分辨出來!
年氏一下子嗬嗬的笑了起來,好像嗓子露了氣破了一樣:“你是故意的?你知道我要殺你?!”
有人從外頭走了進來,年氏驚詫的抬頭去看,見兩個小太監壓著一個瘦小單薄的人影,正是青兒。
青兒抬頭看了年氏一眼又很快垂下了頭,她的眼也再不是那種平淡如古井的高深模樣,而是充滿了恐慌。
年氏仿佛被青兒的情緒傳染了一樣,沒了剛剛火熱和無畏一下子也害怕了起來,她要殺太子妃,這樣的事情足夠讓她抄家滅族!
她匍匐在地上,痛哭流涕:“我不是!不是!我不想!我不想殺了太子妃!我沒有!”
蘇婉勾著唇角淺笑,仿佛是盛開的罌粟花,淡淡的毫無波瀾:“是嗎?”
她抬了眸眼底一片冷硬,向左右吩咐道:“將年氏帶回去!交給太子發落!”
年氏慌張起來:“你設計害我!你設計害我!”
蘇婉看也不看她一眼:“是又如何?”霸氣而豪橫。
年氏一下子縮成了一小團又去撕扯青兒:“你害我!”
青兒往後退了退低低道:“是你自己太蠢了,怪不得彆人!”
年氏尖叫著要衝上去廝打,有人堵住了年氏的嘴,拿大氅將年氏整個的包住直接塞到了轎子上,蘇婉站在茅草屋外看著那頂小轎子如同一個漂泊的小床在狂風巨浪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了大海的深處。
她勾著唇角淺笑,嫵媚多姿,仿佛一朵牡丹花綻放在最美的時節有著最美又雍容的姿態,她還是她,但卻也已經不再是她。
她踩著堅定而輕快的腳步以絕對而全新的姿態站在了所有人的麵前,比之從前更為奪目。
多年之後太子妃辦的這一場捶丸宴席總還是為人津津樂道。
她們說這世間在沒有如太子妃這般的女子,極致的耀眼奪目又極致的親切可愛,讓女子們喜愛到深處又情不自禁的臣服。
這個平常的秋日的午後,天青日郎,女子們嬌豔如花,語笑嫣然,百年後的學者們卻說這是女性們邁出的重大一步。
瓜爾佳氏拔得了頭籌,不但得了賞賜還為丈夫阿克墩求了一件差事,她歡歡喜喜的回去,專門從前頭叫人請了阿克墩回去:“太子妃說叫你寫一篇關於秋日出獵的文章,叫人送去東宮她親自叫人送去給太子殿下呈閱!”
阿克墩一愣,瓜爾佳氏笑著道:“怎麼謝我?”
丈夫胸中有才,無奈這兩年阿瑪一直提攜的卻是二爺,叫丈夫寫東西呈給太子殿下,就是在為丈夫鋪路!
阿克墩一下子喜形於色,轉身抱住了瓜爾佳氏道:“你真是我的福星!”
瓜爾佳氏漲紅了臉推開了阿克墩:“還不快去忙,在我這裡做什麼!”
阿克墩抱著伊爾根覺羅氏狠狠的親了一口,轉身大步出了屋子。
丫頭從外頭進來,行禮道:“太太叫大奶奶往前頭去說話。”
瓜爾佳氏忙平複了一下,換了一身衣裳去了上房,還沒進去就聽見裡頭伊爾根覺羅氏的說話聲:“去了這麼久了,太子竟然連碰都沒有碰我們茗兒一下,我們原本也沒有什麼,隻是太子如此不把富察氏放在眼裡,往後若是做了皇上還不知要咱們磋磨咱們,這卻是大事。”
大太太勒著天青色的抹額,垂眸坐在那裡,麵上一派的嚴肅。
瓜爾佳氏卻聽不得這話,她邁步走了進去,淡笑道:“外頭就能聽見誰再說太子妃的壞話,三嬸
娘到是好膽量!”
伊爾根覺羅氏瞧見了瓜爾佳氏過來目光縮了縮,肥胖的臉上油光閃爍,瓜爾佳氏看了一眼便嫌棄的彆過了頭向大太太行禮道:“太子妃今日不但給了兒媳賞賜,還叫阿克墩寫文章要呈給太子殿下,要說太子殿下不重視咱們家,這話可有失偏頗。”
大太太一愣,麵上一喜道:“真的?”
瓜爾佳氏道:“兒媳難道能說謊?”她說著壓低了聲音:“咱們家裡不管怎樣為的就是往後跟新皇關係和睦融洽,如今太子和太子妃明擺著是向著咱們的,其他的事情咱們管那麼多做什麼?您今日沒去,沒見到太子妃,那真的是人中龍鳳,英姿颯爽,是女子的楷模,太子殿下便是看不上妹妹,那也是人之長情,隻能說明她們自己沒本事。”
伊爾根覺羅氏聽得這話漲紅了臉。
瓜爾佳氏接著道:“這事情三嬸娘往後還是不要來跟我們說了,難道我們還能去尋太子的不是?”
大太太也回過了神,隻要兒女們能受益,為什麼一定要靠一個女人去攀扯關係?!
她也冷淡起來,端起了茶道:“這事情我知道了,你先回吧。”
伊爾根覺羅氏隻能滿臉失望的回去。
她的本意是挑著馬齊出麵往太子那裡施加壓力,誰知道太子妃太會做事了,根本就斷了她們這條線!
富察氏自那日在草場向伊爾根覺羅氏哭訴過了一直等著消息,奈何好些時日都沒有動靜,毓慶宮卻出了大事。
作者有話要說: 蘇婉胸中有丘壑感謝在2020-09-02 22:20:56~2020-09-03 22:58: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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