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璠擰起眉頭:“為什麼?”
薄以媃:“我懷疑裂縫的出現不是自然發生的時空融合, 而是人為控製的種族侵略。”
什麼?會議室內的人俱是一驚,刹那間議論紛紛起來。
“不可能!”陸科說:“你才花了一個小時, 居然就得出這種結論?證據呢?”
薄以媃現在心情並不美妙,就沒有那麼好脾氣包容不懂事的小年輕了,當下冷冷看過去:“你算哪位, 在這裡跟我要證據?陳院長, 看來裂縫和超能力者對整個社會的影響, 不止表現在軍隊上, 連國科院, 也是隻看重專業成績,不看品性就招入研究人員的, 是嗎?”
這話說得相當不給麵子了, 而且她氣勢逼人, 一旦不給人留臉麵,那就當真能讓人感覺到仿佛一巴掌扇在了臉上一樣的痛。當著這麼多人的麵, 陸科當即臉色漲紅, 說不出一個字來。其他人脖子微微一縮, 下意識地想要減少存在感,把自己排除在她口中的隻有專業沒有品性的研究人員之外。
陳璠身為院長,一時也感到羞愧不已,“薄小姐, 我代他向你道歉。你提出的懷疑確實事關重大,我這就聯絡軍方,請他們來一起開會。”
陳璠聯絡軍方那會兒時間, 陸科在裡麵被薄以媃羞辱的話就傳遍了國科院。
“哈哈活該,陸科算個什麼人啊,敢在薄以媃麵前叫囂,薄以媃雖然沒有學曆,但是以她的成就,稱為一聲‘博士’也不為過。多少科學家一輩子都沒有她十分之一的成績和對社會的貢獻呢。”
“我早就看這些人不順眼了,光有專業成績有什麼用?薄小姐說的沒錯,守衛軍都已經開始整改了,我們國科院是不是也可以開始了?整天把我們國科院搞得烏煙瘴氣……”
“陸科不就仗著是院長恩師的孫子,才能在院長身邊當助手?整天一副眼高於頂的樣子,可算有薄小姐來教他做人了……”
“話也不能這麼說,薄以媃確實身份地位非同一般,但是難道因為這樣,就不允許無名小卒提出質疑了嗎?無名小卒也有說話的權利……”
“她跟我們不是一個領域的,而且一個小時才看了多少文件,就說出這種結論,可彆是故意想表現得與眾不同……”
國科院內的曆史遺留問題在這一刻也開始清晰地浮起來了,呈現出兩方對立的狀態。即便是變態殺人狂,都能因為其過人的高智商而不被死刑,更何況在急需人才的時候,人品性格,自然被排在專業能力之後。甚至有些其實能力也並不算特彆出眾,隻是因為缺少人手,也隻能將就錄用了。
這個世界上哪裡有真正單純的場所,學校都已經是小型社會,更何況滿是成年人的聚集地。
薄以媃的身份地位非同凡響,或許也是人天生犯賤,她一不給麵子了,整個國科院上下就沒有人敢再當麵造次了。陸科老老實實跟在陳璠身後,屁也不敢放一個。軍方代表唐國安更是對她看重,當即就放下公務,使用視頻方式同他們一起進行會議,一起的還有數位政府重要高官。
會議室內聚滿了國科院核心成員,還有很多沒有地方坐,於是站著的人。
薄以媃神色嚴肅:“我了國科院時空防衛局從成立到現在包括每一場會議內的所有相關文件。其中第三場會議第六頁18行,曾燕燕博士、第六場第十一頁第3行,李嘉豪博士、第九場第二十一行……第687場第34頁……他們都提出過同一個問題:為什麼每條裂縫都有侵入者穿過?”
薄以媃每提出一個數據,不服氣的人就快速找出文件翻閱,看她是不是瞎扯的,結果發現薄以媃居然說得準確無誤!如果不是全都看過,根本不可能記得如此清楚!
“不是吧,她居然真的都看過了!”
“這是什麼逆天的速度?!”
“一分鐘五萬字?而且記得如此清楚?這不是比那個誰還厲害嗎?”
陸科雖然閉上嘴,心裡卻是不服氣的,此時見此,才真的臉色臊紅,仿佛被打了幾巴掌,臉頰火辣辣的疼。她居然真的能在一個小時內那麼多字!
“提出這個疑惑的人很多,可是至今沒有答案,也逐漸不再有人提出這個疑點。時空壁無形無影,我們根本無法找到邊界,也沒有辦法提前計算到它會在哪裡出現,這就意味著不可能每條裂縫剛好都出現在怪物麵前,讓它那麼順利剛好在裂縫開啟到合閉這個短暫的期間內通過來到我們這邊。讓我們來做一道計算題,假設裂縫那頭的怪物平均體積為……”
看著薄以媃一邊說一邊在白板上唰唰唰寫數字,現場的人剛開始算,薄以媃就已經寫出答案,每個人都慘遭薄以媃的心算速度碾壓,表情從最開始的緊張焦急想要追趕,逐漸變得麻木起來。通過視頻跟他們開會的政府高官們坐在那裡,神情隱約露出不明覺厲之色。
“……它的土地麵積必須沒有海域和寬廣水域,否則裂縫出現在大海之上,陸生怪物怎麼能夠及時穿過裂縫?但這樣一來,裂縫那頭的土地麵積過小,所有怪物必須都擠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內生存,那就更加不可能,違背了生物進化論不說,也不符合邏輯。那麼再讓我們來算另一道題,假設……”
所有人逐漸不再分心,陷入薄以媃的思路之中,這個被當代所有人忽略的,和其他問題相比似乎微不足道的問題,突然就變得讓人格外心驚,細思極恐起來。裂縫和侵入者剛出現之期,人們都在猜測為什麼,是因為他們破壞了大自然,汙染了水源,遭到了大自然的報複,是人類自作自受嗎?
這是最順應時代發展和最符合科學的解釋,人們互相指責,在事件中失去摯愛的瘋狂的人們還打砸了那些他們所知的違規排放汙染水源空氣等等的工廠,甚至有工廠老板和某些公職人員因此而被打死……但隨著侵入怪物帶來的恐怖越來越大,人們不再在意為什麼裂縫會出現了,每個人都隻想活下去,隻在乎解決的辦法,人類的未來如何。
“可、可是不是有空包裂縫嗎?也不是每一條裂縫都有怪物。”陸科提出疑問,說完又害怕薄以媃又讓他難堪,又瑟縮起來。
然而薄以媃並沒有:“空包裂縫就是最可疑之處。根據第710場會議內容得知,第一條空包裂縫出現在時空裂縫出現的20年後,兩三年裡非常偶爾的,會出現一條兩條非常小的,無害的裂縫,仿佛那隻是意外的產物。但是從10月3號,國家開始派出幾名探索隊員通過這類裂縫去探索對麵的世界之後,開始平均每隔11個月就會出現一條足夠人通過的空包裂縫。是不是太規律了一點?陳璠院長,可以請你現在聯絡其他國家的時空防衛局,問問他們國家內的空包裂縫都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嗎?”
陳璠心臟跳得很快,聞言立刻著手聯絡,所有人都緊張地等著結果,會議室內一片令人窒息的安靜。
薄以媃的推測有理有據,讓人無法不信服。但是如果薄以媃的推測是真的,那麼他們之前一直堅信的東西,將被推翻。他們將麵臨一個全新的,恐怖的,危險的,未知的挑戰。更大的危機出現在了眼前。
裂縫的規律問題並不受太大重視,尤其是在空間係能力者出現後,每天出現多少裂縫,都出現在哪裡,都是些什麼裂縫,就很難詳細記錄了,要查需要花費一點兒時間。因此他們等待了近一個小時後,其他國家的時防局才開始陸續將數據發送過來。
陳璠看著電腦裡的數據,隻覺得腦袋一片空白,沉重的打擊讓他肌肉都鬆弛了下來。在所有的注視之中,他抬起頭,看著薄以媃,唇瓣微顫地說:“他們的空包裂縫出現時間,跟我們的基本重合,也是十一個月左右出現一次。”
雖然各國時空防衛局經常會互通信息,共同探討,但是各國探索隊什麼時候出發,大家卻都沒有在意過,自然也沒有發現,居然都是同一時間出現空包裂縫的。
太過規律了,絕對不可能是自然現象,隻有人為控製才有可能。
這件事事關全球,事關整個人類種族,因此薄以媃的推算過程和推測結果,在之後都傳送給了各國。
各國政府俱震。
……
“我們必須知道那個東西是什麼!”女王驚怒不已,“再給他們送空包裂縫,引誘他們送人進來!”
居然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將他們引以為傲的大型卡拉殺死,這叫她怎麼能夠安眠?連大型卡拉都能輕易殺死,兩個世界融合後,他們怎麼能夠鎮壓那些原住民,成為那個美麗的新世界的主宰?
科學家為難地說:“女王,他們才剛送人過來,恐怕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再送人過來的。而且今天打開的裂縫次數已經達標,再開一次,之後的一係列計劃都不得不出現變動,我們的能源有限……”
每開一條裂縫,就需要耗費珍貴的能源。但是又不得不開,因為得人為的一次次去撕裂時空壁,才能讓它逐漸變薄,修複能力變差,等到薄弱到一定程度,它也差不多失去了自我修複的能力。到時候他們就能徹底破壞時空壁,讓兩個世界融合了。因此每天撕開多少裂縫,用多少能源,都是已經提前算好的,女王現在突然要再開一條空包裂縫,那後麵的數據就要都跟著變動了。
女王:“那邊的世界已經出現了超出我們掌控的變化,我們的計劃也必須做出改變!想辦法引誘他們送人過來!古塔將軍!”
古塔微微低下頭,“遵從您的命令。”
……
“琳琳,算了吧!”毛娜拉住樊琳琳的胳膊,羞恥又焦急地說。
樊琳琳和毛娜站在第一科研樓上,可以看到下麵國科院大門外停著的一台科幻又前衛的車子,現在全世界有誰不認識那台車子呢?那是項恬的車,一台變形金剛。
那車在那裡,薄以媃在國科院內,周圍又沒有其他保鏢,那麼裡麵的人,隻有可能是項恬了。有一台變形金剛,抵得過一百個保鏢。
“為什麼算了?人就在眼前,想見就該去見,想說的話就該去說!”樊琳琳堅定地說,不顧毛娜的阻止跑下樓去。
她跑到車子外麵,彎腰看窗內,隱約看到裡麵的人影,心裡激動不已,伸手敲了敲車窗,“項先生。”
車窗並沒有如她所想地滑下來。樊琳琳又曲起手指敲了敲,“項先生?”
裡麵的人仍然毫無動靜,樊琳琳的嘴角都有些僵了,“項先生,你在嗎?我想跟你說幾句話,可以把窗戶滑下來嗎?”
窗戶滑下來了,滑下來兩根手指距離的縫隙,外麵的人隻能通過該縫隙看到一點兒頭發。
樊琳琳嘴角一抽,高漲的士氣突然消失,變得有些無力起來。但是都下來了,她還是堅強地說:“項先生,我是你的粉絲,我喜歡你好多年了,從你14歲開始。今天難得能見到你,想跟你說一句,我喜……”
那條裂縫在樊琳琳還沒有說完前,就滑上去了。
“你怎麼這樣啊?”頓時感到有些難堪,樊琳琳生氣提高了分貝,“會不會尊重人?就算你是大人物,也……”
窗戶滑下來一些,一個槍口冒了出來,懟在了樊琳琳眼前。樊琳琳瞪大眼睛,整個人僵住不敢動。
槍口動了動,讓她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