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是說你們是天師嗎?你們不知道這裡有鬼?”
眾人沒好氣。
兩人表情忽然不自在。
張立黨惆悵吟詩,“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雲啊,悲兮悲兮……”
眾人:???
這句詩是這麼用的嗎?
孫醫生一巴掌拍上去,“你給我說人話!”
張立黨委屈撓撓腦袋,“意思就是,我們雖然以前是天師,但現在不是了嘛。我和老壯要是還有道行,能每次跑出來都被你們抓回去嗎?”
張建國附和點頭,“何況這裡有鬼嗎?我們怎麼一個都沒碰到?”
“你們竟然沒有碰到鬼?這怎麼可能!”
眾人大驚,不相信。
停屍房就在的這層樓就這麼大,他們剛才被那些鬼玩意兒追著跑了那麼久,這倆家夥竟然一個臟東西都沒碰上,這到底啥運氣,太過分了吧。
孫醫生也覺得這倆家夥真是運氣太好了,沒好氣,“那你們進來這麼久都在乾什麼?我們先前叫得那麼大聲,你們難道就沒聽到一點動靜?”
話落。
兩人看他像在看傻子,“我們當然在尋寶啊,你們不是都知道?”
張立黨想起什麼補充,
“對了,剛才我們倆還拖了兩個暈倒的人到休息室去。你們也知道,尋寶這種事情不能鬨得大張旗鼓嘛,碰到這裡工作人員我們就隻能打暈咯。”
“不過剛剛我們回去看的時候,其中那個小姑娘人好像醒過來跑掉了。那小姑娘可真是太可惡,跑就跑唄,臨走時還弄了張血淋淋的人皮放在那裡想嚇咱們。可咱們是誰?茅山道士傳人,就算現在沒道行了,咱也是見多識廣的火眼金睛,想嚇咱們,沒門!”
張建國也後怕點頭,“就是,真當咱們是傻子,連恐怖道具都不知道呢,我們也是看過恐怖片的人!”
眾人:……
好吧,這倆家夥可能真的是天師,但現在也確實是病人,孫醫生的診斷沒問題。
孫醫生作為兩人的主治醫生,自然知道兩人看著挺正常,可精神的確存在毛病,說話顛三倒四就是最好的證明。
以前他隻以為兩人是因為遭遇火災,同事慘死,所以受不了打擊才會出現幻想型精神問題,現在看來,張建國兩人可能並不是幻想,他們口中說的尋寶很有可能是真實的。
兩人精神雖然遭受打擊,但卻牢記著自己最重要的事情。
這殯儀館如此奇怪,又是鬼魂,又是什麼煉屍的,兩人卻每次從醫院逃跑都往這裡來尋寶……而兩人以前又是天師……那這是不是代表張建國兩人要尋找的所謂寶藏,跟這裡麵的鬼怪有關係呢?
思慮之後,孫醫生做出決定道,帶著點哄人的語氣,
“你們倆不是尋寶嗎?那找到寶藏地方了嗎?或者你們有沒有藏寶圖?這次我們相信,我們陪你們一起尋寶如何?”
張立黨聞言又驚又喜,“大老婆,你這回竟然不抓我回去打針了?還願意陪我去找寶藏?你是不是終於被我的王霸之氣給折服了?”
張建國看著自己驚喜的堂弟十分嫌棄:不就是個媳婦麼,看他堂弟這樣子,馬上就要浪費錢了還這麼高興。
老婆老婆老婆。
這個張立黨腦子都出毛病竟然還在想老婆,三句話不離這個!
孫醫生沒好氣,懶得繼續糾結,直接轉移話題,指向那邊地下洞口,哄著道,“你們看看那邊那個洞口,是不是就是藏寶的入口?如果是的話,我們快去尋寶吧……”
兩人的注意力成功被轉移,順著看了看那個洞口。
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張立黨拍拍堂兄的肩膀,“老壯,你把東西拿出來試試。”
“好。”
張建國應聲,低頭在背包裡搜了搜,然後掏出一個巴掌打小的木盒,木盒打開,裡麵放著塊看上去很普通的石頭印章。
東西拿出來後,兩人又咬破自己手指,一起將血滴上去。
然後……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
隻見兩人鮮血滴到石頭印章上後,那印章就仿佛海綿般,直接將兩人的鮮血吸了進去,然後印章便憑空漂起,爆發出一陣耀眼的金光。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他們所在的世界到底是個什麼神奇,說好的唯物主義科學呢!
而張建國兩人卻是眼睛一亮,異口同聲驚喜:
“老壯,寶藏果然在這裡!”
“老瘦,我們要發大財了!”
“走!”
說完,兩人對視一眼,興奮將飄在半空的石印章重新抓到手裡,然後飛快的跑進地洞入口。
兩人眨眼不見。
孫醫生立刻著急喊上剛才站出來的六個人,“我們追上去。”
一行人緊隨其後也進入了地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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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白湛和孫醫生兩波人一前一後進入地洞的同時。
地洞深處,一間石室中。
三個人正站在一個祭壇前交談,其中兩個都是穿著差不多道袍的中年道士,一個則赫然是張文武。
此刻張文武模樣看上去比起之前又蒼老了許多,渾身腐爛的皮肉更是已經從身上延伸到了臉上,一條條白色的蛆蟲在肉裡鑽來鑽去,看上去恐怖又惡心。
而在他們旁邊,還飄蕩著幾個表情麻木空洞的透明黑影,那些黑影無一例外全部都是渾身鮮血淋漓的十七八歲的清秀少年。
其中身上鬼氣隱隱帶著綠光的少年,也不是彆人,正是周然!
仿佛是感覺到有人闖進地洞。
其中一個道士臉色大變,立刻催促同伴,“有人來了,快讓養鬼撞破祭壇,咱們好不容易找到的東西,可不能便宜彆人!”
另一個道士雖然也變了臉色,但卻並不著急,揮揮手示意同伴冷靜,
“彆著急,就算有人找到這裡又怎樣?咱們做了這麼多年的準備工作豈是開玩笑的?他們進得了通道,但能不能來到這裡,還得看看我們的禦鬼同意不同意。”
說完。
那道士看向張文武,丟了塊木牌過去,“去,把人給我攔住。”
張文武接過木牌,但卻並沒有動,而是側頭看向旁邊飄在半空中的幾個鬼魂,目露瘋狂的癡迷。
那道士見張文武這表情,不禁露出嫌惡之色,催促,
“行了,沒用的東西,都被它們搞成這樣了還不死心。我答應你的事情不會食言,等我需要的東西拿到手,就把這幾個玩意兒送給你,讓他們永遠陪著你。”
聽到這話,張文武才露出滿意之色,然後帶著陰狠表情轉身出去。
而旁邊幾隻少年模樣的厲鬼在他們兩人交涉完之後,麻木的神情卻是仿佛受到了什麼刺激,齊齊側頭看向張文武離開的背影,抬起長著長長指甲做出抓撓的動作,麵目猙獰怨恨。
隻有周然的鬼魂依舊保持著麵無表情,飄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神空洞。
剛才那著急的道士見此,皺著眉頭看向同伴,指著周然鬼魂道,“它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不會。這隻是禦鬼之首的攝青,我擔心出意外,煉魂的時候把它神智抹掉了,不然它要是還有神智,我們根本控製不住。”
另一道士擺擺手解釋。
那比較著急的道士聽到這話,才放下心,露出笑容,
“這就好。好了,彆在耽擱了,趕緊讓它們撞破祭壇拿東西。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知道這祭壇中的寶貝是什麼了,羽化登仙,化身成聖,什麼玩意兒竟然如此厲害……”
“哈哈,打開不就知道了。”
另一道士哈哈大笑,然後看向旁邊幾隻怨氣衝天的厲鬼,喝聲指揮,“你們過去,將這祭壇撞破!”
道士說完。
以周然為首的五隻厲鬼身體一顫,便仿佛失去理智般,看向那祭壇仿佛在看血海深仇的仇人般,滿目猙獰朝祭壇撞上去,表情瘋狂的仿佛不要命了一樣。
伴隨著幾隻厲鬼的撞擊,那祭壇亮起一層白色屏障,光芒不斷閃爍震顫。
倆道士興奮的看著這一切,如同在看即將獲得的金山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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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寂靜的夜晚裡,外麵無人知道萬莎璐98號這家殯儀館裡發生的事情。
B市。
周家彆墅。
正在床上熟睡的周裕卿臉色一下子有些蒼白,猛得坐起來,捂住忽然劇痛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