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靳淵憑空而立,神色冷漠,如同一尊降世的神邸。
從開打到結束,所有的一切不過就是十幾分鐘的時間。
張建國張立黨兩兄弟瞪著眼睛,大張著嘴巴,整個人完全看傻了。
他們此刻滿腦子都是:這就完了?這就完了?說好的本關終極大boss呢?就這麼掛了?他們師兄和那同伴道士可是連攝青都養出來的人物,又吸光了他們師傅還有他們倆多年的道行,怎麼說也是一方人物了,這就被搞死了?
還有被收掉的那幾隻紅衣厲鬼和攝青猛鬼,放出去絕對就是血流成河的玩意兒,也就……這麼被捆起來收掉了?
這到底是敵人太弱,還是他們己方太強?
兄弟兩人看向秦靳淵的目光,不由心生崇敬:大佬,這才是真正的大佬啊,他們以前見過的那些威風稟稟的前輩,跟這位比起來,簡直就是土雞瓦狗。
張立黨看向白湛,語氣有點激動,
“白道友,他是你伴侶嗎?我,我能上去說兩句話嗎,我覺得我們可以交一下朋友……”這樣的大佬收小弟肯定是沒戲了,但拜個師傅山頭什麼的,很可以有啊。
“隻要你敢就勇敢的去,我沒意見……不過這些事情我們可以後麵再說,你們倆是不是說一下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剛才那倆道士又是怎麼回事,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白湛指了指這整個山洞石室,看剛才兩人和那倆道士的對話,兩人應該對這鬼地方挺了解。
說到正事。
張立黨臉上的激動立馬就頓住,然後立刻變成了憤恨和悲傷,想到死去的師傅和自己現在變成毫無自保能力的普通人下場,就喉嚨哽咽得有點說不出話。
還是張建國開口,聲音充滿了落寞,
“既然你們都找到了這裡,那其實告訴你們也沒什麼,這事情還得從我們師門,也可以說是我們張家留下的一個手劄說起……”
整件事情說白了,不過也是因為一個“貪”字而起。
張家雖然在玄門中並不起眼,排不上什麼前麵的號,但張家卻是個傳承時間非常久遠的玄門家族,師承茅山,專攻風水一脈。
張家祖上有一位老祖宗,傳聞當年天賦卓越,混得十分好,所以後來被一位達官貴人給請去做事。
不過那位老祖宗被邀請去具體做了什麼家裡人並不知道,隻知道老祖宗這一去,就再也沒能回來。之後沒多久,就有人急匆匆來到家裡,帶著張家所有人搬了家,同時留下一件遺物和一封遺書。
遺書中老祖宗沒有說太多,隻交代了他已死的消息,以及讓家裡人保管好他留下的遺物——也就是張建國兩兄弟現在手上的那塊石印章,以及一張地圖。
說著。
張建國就把東西掏了出來,歎息道,
“事情過去太久遠,其實當初祖宗遺書裡到底說了什麼傳到現在真不知道具體了,反正按照上麵傳下來的話,就是說這印章上有幅地圖,地圖裡的地方藏著一件東西,關係到我們家的命運,如果我們家裡有人道行能修到堪比攝青的程度,就可以去找;如果沒有,那就把東西一代代傳下去……”
“這是師傅,也就是我們大伯告訴我們的。不過也還有另一種說法,就是我們師兄以為的那樣,說這石印章標注的藏寶地寶貝,是一件可以讓人直接羽化升仙,化身成聖的東西……但怎麼可能,世界上怎麼可能有如此離譜的東西,天道又怎會允許這麼逆天的東西出現。”
“所以我們都比較相信前者,但我師兄卻是認了死理,一念之差,走上了歪路。為了尋到東西,他本想忽悠我和立黨幫忙,我們拒絕了他,因為事情嚴重,就告訴了師傅,想讓師傅阻止師兄。”
“最後沒想到事情暴露,師兄直接殺了師傅,又吸光了我和立黨的道行,搶走地圖,一把火燒了我們道觀溜之大吉……我和立黨差點死在火海,失去道行,又麵臨師傅的死亡,一時氣急傷情加重,神智便出了問題。”
之後的事情就不用再多說了,張術通夥同另一個道士找到了地圖的所在,搞出了這家殯儀館做耳目,利用張文武殘害無辜之人養鬼,籌備多年就為了那不知真假的傳聞。
這個石室布置得如此詭異,祭壇上的東西必定很是貴重,怎麼可能沒有保護的措施。
道行達到堪比攝青猛鬼的天師放在以前不好找,如今玄門沒落,就更加不可能存在了,張術通沒辦法,便隻能另辟蹊徑,借鬼魂之力硬闖。
畢竟一個攝青猛鬼,可比一個道行堪比的天師容易獲得多了。
“如果我沒猜錯,這石印章應該是一把鑰匙。那個祭壇上有個小凹槽,形狀和這石印章一模一樣。”
白湛聽完,示意大家走到祭壇那邊,指著祭壇上一處道。
眾人一瞧,果然如此。
“那我們……現在要打開嗎?”
錢宇語氣十分複雜,就是因為這個麼不知所謂的存在,間接害得小然失去生命,變成了如今的厲鬼。他對這地方什麼寶藏,有些抵觸和怨恨。
還有張家的家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這石室如此邪門,一看就不是好地方,萬一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怎麼辦?
“現在就開吧。有靳淵在,應該沒問題。”
白湛拍板,他愛人連攝青猛鬼都不怕,他不相信這陽間還能有什麼玩意兒能在秦靳淵麵前耍威風。
夜晚聞言走過來,青白的臉朝白湛露出僵硬微笑,聲音又恢複了之前的澀啞和斷續,“氣息…不對…我來。”
“這祭壇上還有問題?”
白湛瞬間就聽懂了夜晚想要表達的意思。
夜晚點頭,說話言簡意賅,“不知…難聞…危險。”
但如此直白的字眼,不說白湛,錢宇等人稍微想想也能聽懂了。按照那些盜墓、探險之類的電影套路,在最後一步中招的例子實在太正常了,必須謹慎再謹慎。
張立黨臉色變變,立刻有些慫的把東西塞過去,“大佬,我相信你!”
張建國沒意見,這不信不行啊,他們這裡就現在變身夜晚的秦靳淵最厲害,而且對方似乎還是鬼魂,在這麼邪門的地方,優勢杠杠的。
白湛有些遲疑,眼中不禁露出擔憂之色,夜晚是強大沒錯,可凡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夜晚僵硬微笑,伸手將他擁入懷中,安撫拍拍他的背脊,並不好聽的聲音卻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依靠,“沒事……等我。”
聽到這句話,白湛不知怎麼,莫名就是心中一痛,突然有種很想哭的感覺。
他努力壓了又壓,才將這突如其來的感覺壓下去,好半天才悶悶點頭,叮囑,“那你小心點……”
這是他第一次喜歡上的人,還是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如果對方出事,他沒法接受的。
夜晚因為白湛的話,臉色僵硬笑容更大了,低頭輕輕在白湛額頭落下一吻,才拿著東西轉身走到祭壇近前,在大家緊張的注視中,將石頭印章準確的放入凹槽。
“砰!”
果不其然,如他們預料的那樣,印章一放下去,凹槽中就瞬間噴出一縷黑霧,直直鑽進秦靳淵的眉心當中。
但這對於秦靳淵來說並不能造成傷害,那黑霧鑽進去後,隨即就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然後沒了動靜。
“是……詛咒。”夜晚回頭朝眾人解釋。
詛咒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在所有邪術手段中都是屬於比較陰毒的一種,不過這東西對人傷害巨大,但對於鬼物,尤其是高級鬼物來說卻作用就比較小了。
要知道鬼物的力量來源本來就是比較邪門,怨念、陰氣、凶氣、黴氣……等等,都是鬼物的食物,詛咒對鬼物來說反而還是好東西。
秦靳淵沒事兒,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然後接著,那凹槽中的石頭印章便開始發出一陣陣白光,整個祭壇也不停得顫抖起來,大概持續了一分鐘後,原本籠罩祭壇的光膜便終於消失不見,露出祭壇上的東西。
眾人走過去,白湛取出一雙畫滿符篆的手套帶上,立刻將那個泡在黑血裡的盒子拿出來。
打開一看,盒子裡卻並不是什麼寶貝,而是一節完整的左手臂白骨。
白骨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就是一節很普通的死人骨頭而已,如果非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可能就是這骨頭十分雪白,被他們手機燈光一照,隱隱有種晶瑩剔透的感覺。
除此之外,白骨沒有任何再特彆的地方了。
“這裡費這麼大功夫,就放了一節死人白骨?”
錢宇有種頭腦充血的感覺。
張建國和張立黨更是麵麵相覷:如果師兄知道這裡放的是這麼個玩意兒,會不會氣得活過來?
“這應該不是普通的白骨,應該有什麼特彆的地方,隻是我們暫時沒看出來而已。不然誰吃飽了撐著搞這麼大的陣仗,你們彆忘了,剛才那條通道中的群鬼是怎麼來的……拿回去慢慢研究吧。”
白湛也看不出白骨有什麼問題,但他隱隱感覺這裡麵藏著一個秘密。
彆忘了之前杜家為了感謝也送了他一個石印章,和張建國兄弟這塊除了花紋不同,其他細節都有異曲同工之妙,兩者之間真的那麼巧合,沒有一點關係嗎?
張家這塊石印章是把鑰匙,那杜家那塊呢?
張建國點頭同意,
“白道友說得有道理,回頭再慢慢研究,我們現在先出去,這裡陰氣太重了,待久了有損壽命。還有外麵孫醫生他們,耽擱了這麼久,估計都快被嚇死了。”
“好,那走吧。”
大家讚同,目地達到,這鬼地方確實不是人能多呆的,還是早走為妙。
意見統一,眾人立刻轉身朝回走。
臨走時,白湛落在後麵,拿出手機對著整個石室拍了幾張照片,將石室內帶有奇怪文字的牆壁全部記錄了下來,才追上大家。
……
與此同時。
就在白湛等人離開之時。
遠在B市正在跟人談笑風生,享受萬眾矚目的周裕卿突然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直接倒地,當場昏死了過去,嚇得宴會廳眾人一陣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