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天師看到這一幕,表情全都一下子變了。
周裕卿並不是單純的鬼魂,而是一隻厲鬼,還會吃人的厲鬼,這樣的存在,就算對方真的是丹薑公子,也是定然不可能承載玄界運道的。
司元正竟然想讓他們把所有運道集中到這隻厲鬼身上,到底按的什麼心思?
當即就有人目光淩厲看向司元正,怒道,“司元正,你想害我們!”
肯定的語氣,毫不掩飾的懷疑。
“……”
司元正臉色難看無比,在看到周裕卿出現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事情恐怕糟糕了。
兒子現在變成了厲鬼,又本性偏激狠辣,根本受不得刺激,一直在人前表現得無害,不過是他壓製的結果,此刻一被刺激,可不就露出厲鬼本性了麼。
他處處維護一隻會吞噬血肉的厲鬼,這怎麼看都是不正常的。
大事將成,結果最後出了幺蛾子。
司元正都要被氣死了,狠狠咬牙,他果斷做出決定,朝周裕卿大聲吩咐,“卿兒,承修,攔住這些人,待我拿到東西,馬上走!”
“是,父親。”
周裕卿厲鬼弑殺的本性早已憋了許久,此刻得到吩咐,猶如被放出籠子的猛獸,立刻大開殺戒的開始攻擊。
而晏承修則站在原地沒動,他整個都懵了,不明白現在什麼情況,呆呆地看著在人群中凶性大發的周裕卿,有些茫然和心慌。
他認識的丹薑,溫潤如玉,彆說殺人,就是跟人吵架都是少有的。
當然,對方也並非永遠溫柔沒脾氣,遇到不喜的事,不喜的人,丹薑也會強硬還擊,可卻永遠都有原則,有底限,有著一份理智外的冷靜善良。
長發墨舞,白衫紛飛,長身玉立,公子無雙。
而現在麵前的這個愛人,表情猙獰啃噬人肉鮮血,眉頭都不皺一下,似乎……還有些滿足?
滿足?吃人喝血的滿足?
難道輪回對一個人的改變,真的如此之大嗎?
晏承修呆呆站在原地,心中陡然湧起一股恐慌,他突然產生了一種荒謬的念頭,那就是:這真的是他愛的那個人嗎?
司元正看到晏承修的表情,如何不知他看到這番場景的想法,可他不能讓晏承修產生懷疑,否則他的計劃,才是真正的功虧一簣。
隻要晏承修愛的人是卿兒,那麼就算複活失敗,但卿兒做成了姻緣,也算成功一半。
司元正心中念頭一轉,當即就衝發呆的晏承修喊,
“承修,你楞著做什麼,快去幫忙!事情以後我再給你解釋,你要知道,薑兒也是我兒子,以前我對不起他太多了,現在隻想彌補他,你明白嗎?”
被這一吼。
晏承修回神,他看看人群中神情陌生的周裕卿,又看看著急的司元正,猶豫半晌,最終衝進人群。
此時此刻,他並不完全相信司元正的話,但也不是想那麼多的時候,先解除危機,有什麼問題,回頭再說,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因為他已經失去過丹薑一次了,他不敢再冒任何一點險。
見晏承修去幫忙,司元正這才放心,一招將麵前阻攔他去路的人打開,他想也不想,直接就衝山頂飛奔而去。
離開之前,他得把一些重要東西帶上。
後麵追來的天師被攔住,司元正疾速跑上山頂後,直奔密室,將密室中的青年魂魄收入玉瓶中後,這才回頭,抓上周裕卿和晏承修的鬼魂,終於暴露身份,周身鬼氣繚繞。
眾人見此驚怒,“司元正,你果真是隻占人肉身的惡鬼!”將他們騙得好苦。
此刻,司元正也猜出來這些人來圍攻他的目地,以及被人挑撥了。
想到那個性格同樣偏執的兒子,他心中陣陣發痛,當初他就擔心會有這一天,可這些年他總是期望不要發生,結果卻還是無法避免。
事已至此,他們之間,真的是不死不休了。
如今,便看到底鹿死誰手。
環視怒目圓瞪的一眾天師,司元正冷笑,
“你們這群蠢貨,自己蠢就彆怪彆人把你們耍得團團轉,我不是好人,你們以為白湛又是什麼玩意兒?我窺視你們玄界運道,他白湛也沒好到哪裡去!”
“你們難道就不好奇,當初在資格證考試的時候,我為什麼不趁機殺掉白湛,還想收他入門為徒嗎?那是因為,他也是我兒子,哈哈哈,虎父無犬子,你們不過就是我們父子爭鬥的棋子罷了。”
“回去告訴他,我欠丹薑良多,隻要丹薑能活,我魂飛魄散也可,他若再不罷休,那便休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說完,一個相貌英俊的中年男子鬼魂,便從肉身脫離而出,消失在原地。
眾人見此,憤怒不已。
公孫修卻是臉色突變,手指顫抖指著鬼魂消失方向,失聲恐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