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湛嗤笑,“你們相信他的話?”
呂家主搖頭,“當然不信,但敵人的敵人,就是暫時的朋友。不管你們什麼關係,你們有仇,我們現在要對付司元正,那我們就可以合作,不是嗎?”
雖然司元正想挑撥玄界眾人敵視白湛,可玄界的人也不可能真的完全相信對方的話,頂多心中有所顧慮猜忌,不會徹底倒戈白湛這邊罷了。
不過在擁有共同利益的情況下,聯手就說不準了,畢竟三方僵持時,總得先解決一個,才能繼續決出勝負麼。
“我們簽訂契約,你幫我們找到老祖遺骨,我們玄界承諾你一個我們力所能及的人情。且日後隻要你不做危害我玄界之事,不擾亂社會秩序,不管你做什麼,我們都不會乾預你。”
其實玄界眾人也看出來了,白湛就是個怪胎,對方根本不稀罕得求大道,也不愁修煉困難,這家夥每天吃吃喝喝修為就能刷刷的漲,令人羨慕嫉妒恨,大家根本想不到對方還能窺視玄界什麼東西。
這也是大家願意冒險跟白湛合作的主要原因之一。
房間中陷入沉默。
白湛端著茶杯一口一口,緩慢喝著思考。
良久。
白湛才點頭,“好,我答應合作。什麼時間出發,地方在哪裡?”
“三天之後,東沙路,444號亂葬崗。”
——
京市郊區彆墅中。
晏承修鬼魂飄在窗邊,呆呆望著外麵漆黑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司元正走過去,負手淡問,“你在猶豫?”
聽到聲音,晏承修思緒收回,側頭看向司元正,聲音複雜,
“是,我在猶豫。當初一念之差,讓我後悔終身。如果再有差池,我不敢想象後果。你確定丹薑到時候,真的不會想起一切嗎?”
“你覺得我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嗎?”司元正聲音淡淡,“我既然走到了這一步,那就不會允許任何失誤出現,如果你不想做了,我現在就放你走,但你和薑兒,便生生世世都再無緣分。如何選擇,你自己決定。”
如何決定?如果願意放手,那麼就不會有今天的厲鬼修了。
晏承修滿嘴苦澀,“王叔,你知道,我是不可能放棄丹薑的。”
“那你還猶豫什麼?”
晏承修深吸一口氣,抬頭,“我在猶豫什麼,王叔,你真的不知道嗎?如果丹薑將來有一天知道,我與他的緣分,是拿國師大人命換來的,王叔覺得丹薑會是什麼反應?”
“我說過了,不會有那一天。”司元正負在背後的手握緊。
“不會麼……”晏承修喃喃。
沉默半晌。
晏承修轉頭,視線重現落到外麵漆黑的夜空上,
“王叔,其實有個問題,我一直都很不明白。同樣是您親生的兒子,你可以為司卿犧牲,可以為丹薑喪儘天良,為什麼……對國師,你卻永遠都能這麼下得去手呢?”
司元正閉上眼睛,沒有回答。
晏承修聲音繼續,聲音幽幽,
“國師大人曾與我說,您是天下最好的父親,也是天下最可恨的父親。以前我還不是特彆明白,但現在,我明白了。王叔您……對國師大人,是真的狠啊。”
不知道這句話是不是戳中了司元正的痛楚,對方陡然睜開眼睛,聲音有些不穩,
“我也不想這麼對他,是他逼我的!他非要跟我同歸於儘,我能怎麼辦?若不是他,你也不會落到這般下場,他當初根本就不是想幫你,他就是騙你的,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們已經沒退路了。”
“既然當初他願意用自己一身道行去救薑兒,那麼現在,用他的命來救薑兒,相信他肯定也是願意的。晏承修,你已經對不起薑兒一次了,我不希望你再次辜負他。”
說完,司元正拂袖而去。
晏承修沉默站在原地,緩緩抬起手,看著自己手中的姻緣線,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