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澤、潘達和烈一起目送著逐日的族群離開。
潘達還是想去看看逐日族群的棲息地,他對逐日族群的了解還不夠深入。
他認為逐日族群應該帶來了很多比較精致的工具,但這些半獸身上沒有背負任何東西,肯定是集中放在哪裡,既然他們選中了棲息地,他去看看就能看到他們的工具到底發展到了何種程度。
潘達帶上有澤和烈一起藏在逐日族群棲息地附近的巨樹上仔細觀察。
果然他看到逐日的族群將大包、小包的“物資”一起藏在巨樹上,派了幾十個最健壯的半獸拿著火把看守,現在族群回來了,就一起布置棲息地。
打包物資的當然都是用獸皮做的袋子,這些獸皮經過縫製很適合用來背著長途跋涉。
在潘達的仔細觀察之下,他發現他們縫製獸皮袋用的是獸皮繩,他們將獸皮需要縫製的地方密密的打上孔,然後用獸皮繩穿過這些孔再打結,這已經算是比較精致的縫製品。
他們穿的獸皮衣服也是采用這樣的縫製方法。
潘達還看見他們已經有了石鍋和石碗等簡易的工具,不過整個族群也就隻有六個大石鍋,十多個石碗,他們磨製這些東西很不容易,沒法人均一個,都是族群共用。
這個族群的動手能力非常強,他們用石斧砍下較粗的樹乾,將這些樹乾拿到巨樹上搭建簡易的“樹屋”。
他們同樣是用韌性極佳的獸皮繩固定這些粗樹乾,最後用整塊巨大的獸皮做簡易樹屋的棚頂,這些獸皮幾乎全是犛牛皮毛。
潘達心想其實不是沼澤森林的半獸們不夠聰明,每個族群都有很聰明的半獸,而是沼澤森林沒有像犛牛一樣容易捕獲的大型獵物,根本就沒有這麼多獸皮可以用來做這些。
而且沒有足夠的肉吃,沒有足夠安全穩定的環境,也就沒有精力琢磨捕獵和躲避危險之外的任何東西,製作這些工具是需要花去大量時間的。
潘達和有澤發現,不僅是他們在偷看逐日的族群,沼澤森林中許多半獸首領都在偷看逐日的族群,這些半獸首領都很聰明,他們是來偷看學習的。
包括昨晚潘達在有澤的族群做烤肉,也有很多半獸首領前來偷看學習,有澤也經常去偷看學習其他的族群。
潘達時常認為半獸原始人就是通過超強的學習能力生存下來的,隻要一個有了族群進步,很快就能普及到周圍許多的族群,這就是學習的巨大力量。
逐日族群忙著搭建簡易的樹屋,他們有特彆多的獸皮,潘達覺得他們至少可以搭建十多個樹屋,這些樹屋隻有族群裡地位比較高的半獸才能居住。
潘達小聲的對有澤說:“你們也可以嘗試搭建這種樹屋,獸皮不夠用,你們就搭建一個或者兩個就行,那些石碗、石鍋還有他們打架用的武.器,等會兒回去,我教你們做,那些都是很簡單的,就是要花去很多時間,你們慢慢做。”
有澤點著頭說好,他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潘達,他一直就認為潘達是祖先派來的神明,是他們的神明。
逐日站在棲息地的最中央看著族群做這些事情,時不時就有類似於“小組長”的管理型半獸到逐日的身邊彙報情況,請求指示等等,一切都井然有序。
潘達認為能管理幾千人的半獸族群,還管理的這麼好,逐日真可以說是非常厲害了。
逐陽一直都站在逐日的身旁,他時不時向逐日抱怨:
“那個潘達到底有什麼厲害的,不就是多知道幾種野菜,比我們烤肉好吃一點嗎,你為什麼就這麼看重他?我討厭那個潘達,我恨他,你都不知道我昨晚把肚子裡的東西都吐乾淨了……”
逐日用最嚴厲的語氣警告:“逐陽,你平時再怎麼放肆沒規矩,我都不會太苛責你,但潘達是我們的引領者,我不管你能不能和潘達好好相處,都必須好好相處,你再敢和潘達對著乾,看我怎麼收拾你。”
潘達聽到了逐日和逐陽的對話,他心想自己作為現代人還真能算得上是半獸原始人的引領者,逐日的眼光是真的好,難怪能擁有這麼龐大的族群。
當然他知道任何一個現代來穿越回史前時期都能成為原始人的引領者,任何現代人的知識量都吊打原始人。
逐陽不敢再煩逐日,他氣鼓鼓的跑到了一邊用力的錘打著巨樹的樹乾,他的力氣非常大,而且仿佛不知道痛,他將樹皮錘的到處亂飛。
潘達將逐日族群的底子摸的差不多之後,就跟著有澤回去了族群,他讓有澤選出族群中最是心靈手巧有耐心的半獸出來,一共選了十二人。
他非常詳細的教這十二個人,怎麼做石鍋、石碗、石斧、石刀、骨刀等等,以及怎麼做逐日族群打架用的兵.器,怎麼讓石斧、石刀、骨刀更加鋒利。這就花去了潘達大半天的時間。
隨後潘達和烈一起離開了有澤的族群,他們來到了風起族群新的棲息地。
他看到風起的族群也在學著搭建簡易樹屋,但他們已經失敗了很多次,最後是風息站了出來帶領族群搭建。
風息很聰明,風息的觀察能力特彆強,可以說是細致入微,他隻看了一遍逐日的族群如何搭建簡易樹屋,就將所有的步驟都記的一清二楚。
潘達看見在風息的指揮之下,風起的族群沒一會兒就搭建好了一個十分堅固的簡易樹屋,不過因為沒有那麼多獸皮,他們隻能搭建一個。
風息端坐在族群最中央的“石凳”上,其實這個石凳隻是一塊鋪著獸皮的大石頭而已。
潘達覺得風息將這個石凳坐出了“王座”的高貴,風息麵無表情,眼神深邃又空洞,似乎在思考生命的意義,又似乎什麼也沒想。
風息的皮膚白皙,臉有點蒼白幾乎沒什麼血色,雖然因為瘦弱而臉色蒼白,但風息屬於“濃顏係”長相,劍眉美目挺鼻,睫毛長的能在陽光的照耀下在臉上投下陰影。
潘達覺得風息像是最高貴典雅的王子,又像是年輕的神明。
族群的所有半獸除了風起,全都匍匐在風息的麵前,他們對風息表示臣服,風息儼然成為風起族群遠超巫師的存在,甚至已經和風起的地位齊平。
風起無比驕傲的望著風息,他感到非常欣慰,他原本以為風息在他死後就會被族群拋棄,除非風蜜成為首領,風息才可能繼續在族群生活,而現在風息完全不用他再操心
巫師匍匐在地,他如獲至寶的捧著風息的右腳,畢恭畢敬的說:“您是祖先派給我們的神明,請允許我親吻您的腳,這是我至高無上的榮耀。”
潘達驚愕不已的看著巫師風和,他日常覺得這個巫師的“騷操作”是真的多,這種中二爆表的“台詞”巫師到底是怎麼想出來的?!
他知道在俄國實行農奴製的時候,農奴是需要親吻主人腳背的,他心想看來原始人在某些方麵是和以後的人類腦回路非常相似,認為親吻腳就是最大的尊敬。
風息麵無表情,語氣極為冷淡的“嗯”了一聲。
巫師畢恭畢敬的捧著風息的右腳,以對待神明的敬畏之心落下一吻,隨後才站起來退到了風息的身後。
潘達能從風息的眼中看到“厭煩”,風息明顯是不喜歡這些“□□的”,但他懶的和巫師為這點小事爭辯。
隨後赤塗、赤日以及風起族群的十多個處於“管理層”的小組長半獸依次親吻了風息的腳背,普通的半獸連親吻腳背的權利都沒有。
最後風息站起來對族群說:“你們都去忙吧,沒事不要來打擾我。”
族群所有的半獸齊聲應著,然後開始各自做事,風息則獨自去專注的研究怎麼製作逐日族群的那些好用的工具。
風蜜找到風起,十分鄭重的說:“風起,我覺得風息可以做首領,我願意輔助風息,他不喜歡做的事,都由我來做,風息才是我們族群最厲害的半獸,應該讓他做下一任首領。”
這段時間風蜜一直都在考慮這個問題,今天終於說了出來,她感到如釋重負。
風起特彆坦誠的說:“風息的性格不適合做首領,他不喜歡多說話,而且風息太瘦弱,他打不過野獸,也打不過其他的半獸首領,讓他當首領就是害了他,你好好跟著我學,你和風息一起帶領族群發展,我們的族群以後一定會重回巔峰。”
潘達心想,風起還是很“知人善任”的嘛,風息確實不適合做首領,但風息是最好的“智囊軍師”,最好的祭司。
風蜜用力的點著頭說:“風起,你放心,不管以後發生什麼,我都會保護好風息,就像你保護我這樣。”
風起十分欣慰的說:“你也要保護好自己,對我來說,你和風息一樣重要。”
她一直就知道風起將她和風息看的同樣重要。她也知道風息除了不能打之外所有都比她厲害,她就告訴自己要不斷的提升戰鬥力,這樣才能在有危險的時候更好的保護風息。
潘達心滿意足的帶著烈離開了這裡,他在這裡時不時就能聽到狼嚎聲,證明這附近的狼群較多,對於風起的族群而言還是比較危險。
他不知道赤月和神甲的族群去了哪裡,反正已經不在原來的棲息地,因為那裡也變成了逐日族群的領地。
回去森林草原的路上,潘達看到了赤月的神甲的族群,他們有的新的領地,這裡除了距離森林草原太近容易被森林草原的猛獸襲擊之外,沒有其他什麼不好的了。
潘達和烈在沼澤森林的邊緣看見了阿瑟的族群,他們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他們之前為了找阿瑟族群跑了許多地方都沒有找到,沒想到卻在這裡偶遇了,潘達心想這才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阿瑟帶著他的王者法索拉鱷族群在沼澤森林邊緣的大泥潭裡麵泡著,阿及就在阿瑟的身邊。
潘達和烈躲在了大泥潭旁邊的深草叢裡麵暗中觀察。
阿及十分不滿的說著:“阿爸,你為什麼要突然來沼澤森林?我們的領地不是在阿野森林草原嗎?我覺得阿野森林草原比沼澤森林好很多,我更喜歡那裡!”
好一陣之後阿瑟才說:“我們過來玩一段時間,你都沒來過這裡,你是王崽無論是哪裡都要去了解熟悉。”
阿及氣鼓鼓的說:“哼,我看你就是想找到我的兩個鋸齒螈弟弟,你還是想弄死他們,你就不能為了我,不要多疑嗎,哪怕就這一次。阿爸,我保證他們不會傷害我,絕不會。”
阿瑟連忙說:“崽崽,你誤會我了,阿爸從來不多疑,我什麼時候多疑過。”
潘達覺得阿及給了阿瑟一個“白眼”,阿及的眼神仿佛在說:您不多疑?這話您也說得出來?
阿瑟特彆喜歡強調自己不多疑。
潘達心想,看來大家都喜歡說反話嘛,他忽然想起塞繆最喜歡說不愛比試,暴和震都愛說我不喜歡打鬥,就連他也喜歡標榜自己不貪玩,實際上正好相反。
潘達忍不住給他們做了一首反諷打油詩:
不愛攀比賽繆王,從不記仇獅王殺
從不洗腦是獅大,勤勞致富是熊多
仁慈和藹是赤塗,從不多疑阿瑟王
不喜血腥是王暴,不愛爭鬥虎王震
愛好和平新王烈,從不貪玩是潘達
阿瑟信誓旦旦的說:“我不會弄死他們,你放心,我絕不會這樣做。經過上次的事,我已經相信他們不會傷害你,當然沒必要再弄死他們。如果我想弄死他們,我就變成泥巴,我變成象屎、牛屎,這總行了吧。”
潘達差點被阿瑟的“賭咒發誓”搞的笑出來,他知道很多掠食動物都喜歡賭咒變成象屎、牛屎,因為這些食草動物的屎很慘,拉出來還會再次被食草動物吃掉。
鋸齒螈和法索拉鱷都喜歡跑在泥裡,他們也認為變成泥很慘。
潘達心想阿瑟作為王能夠這樣哄著阿及就非常難得了,不過潘達知道阿瑟越是這樣說,心裡就越堅定的要弄死那對雙胞胎。
聽著阿瑟的話,阿及差點就信了,不過他現在已經非常了解阿瑟,他不信。
阿及不斷的在心裡祈禱,兩個弟弟千萬要藏好,千萬彆被阿瑟派出去的法索拉鱷找到。
同時他也在不停的想辦法怎麼調和鋸齒螈和法索拉鱷兩族之間的矛盾,他認為既然改變不了阿瑟,那就改變兩族的關係!
阿及太想念兩個弟弟,他無法接受永遠不和兩個弟弟碰麵,他以前從來不知道自己對弟弟們的感情竟然這麼深。
現在他清楚的知道了自己對弟弟們的感情如此深厚,他就必須儘快想辦法解決問題,否則他會忍不住去找弟弟們,但去找弟弟們一定會害死他們,他不能去,這讓他特彆難受。
潘達和烈確認阿瑟沒有找到那對雙胞胎之後,他們就一起回到了阿野森林草原。
再次見到阿瑟和阿及,也提醒了潘達和烈要儘快想辦法調節熊貓和劍齒虎兩族之間的敵對關係,現在這樣不是長久之計。
潘達和烈才剛踏進森林草原,他們就看到逐日帶著一群半獸在沼澤森林的邊緣密切的觀察森林草原。
逐日帶著一群半獸用石鋤頭在沼澤森林和森林草原的交界處挖坑。
潘達立即就意識到逐日很可能是想捕獵森林草原上的猛獁象、毛犀等大型獵物。
他知道逐日有這樣的野心很正常,不過逐日嚴重低估了森林草原的凶險,逐日會為自己的“自大”付出代價。
潘達心想,都不用說其他的,森林草原上最普通的獵食動物瞬間就可以弄死半獸,更不用說泰坦巨蟒、劍齒虎、洞獅、洞熊等頂級掠食動物。
他沒有去提醒逐日,他知道沒有受到足夠的教訓,逐日是不會放棄捕獵森林草原的大型獵物的,因為隻有大型獵物才能養活逐日這樣龐大的半獸族群。
不過現在潘達認為最緊要的是教會烈使用半獸身體。
他帶著烈爬上香樟樹,然後讓烈變成半獸,學著他的樣子將香樟樹的汁液塗滿全身。
隨後他們再變回獸形下樹,潘達的半獸身體上下樹都已經很六,但烈連使用半獸身體都不熟練,隻能用獸形下樹。
烈帶著潘達來到了一個非常偏僻的山洞,這裡很少有動物會來,他們在裡麵同時變成半獸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就算有野獸衝進來,他們也有時間變回獸形,不會被突然襲擊。
潘達原本是要帶烈回去暴圓族群的,他們在族群裡同時變成半獸也不會有危險,因為族群會保護他們。
烈堅持要單獨和潘達學習,烈認為這樣學的更快,潘達覺得很有道理,如果在族群裡,他就會忍不住和熊貓崽子們玩耍。
進入山洞之後,潘達和烈立即就變成了半獸身體,烈習慣性的四肢著地,潘達扶起他說:“你像我這樣站著,挺胸收腹站直,雙手放在身側……”
在潘達的指導下,烈很快就習慣了站立、行走、甚至跑步,潘達覺得烈的學習能力特彆強。
他們今天跑了很多地方,學了這麼久之後,都有點累了,他們一起躺在山洞最裡麵的大石頭上,這塊大石頭非常光滑平整又很冰冷,潘達覺得躺著特彆舒服。
烈像往常他們在震和凜中間睡覺一樣從身後緊緊的抱住了潘達。
潘達瞬間整個人都繃直了身體,用獸形時他覺得抱著睡很正常,畢竟他們渾身都是厚毛,但是現在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烈完全沒覺得和往常有什麼不一樣,他習慣抱著潘達休息睡覺。
但他很快就發現了不一樣,因為他覺得很熱,明明這個山洞非常涼快,而且半獸身體連毛都沒有怎麼會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