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寬加快腳步走到舊屋門口, 正看到亂七八糟的舊屋內,李大錢被五花大綁捆在一隻破椅子上,蘇秀月正狠狠地朝他臉上扇耳光!
“狗東西!讓你欺負我!你還想欺負我!我去你大爺的!讓你見識姑奶奶我的厲害!”
平日裡各種柔弱清純可愛溫柔的蘇秀月, 此時正把李大錢當一隻狗一樣地痛打。
彆看她身板兒弱, 打起人來好像還真是挺疼的, 看著李大錢痛苦的樣子, 周明寬忍不住皺皺眉頭。
他家秀月打人貌似還挺疼……
蘇秀月扇李大錢耳光還不過癮, 手裡不知道從哪兒揪的幾根柳條兒,劈裡啪啦地就往李大錢身上抽。
“讓你欺負女人!以為自己有根x了不起啊!我他媽不打死你!打得你六親不認!”
周明寬再次抽抽嘴角,他家秀月罵人好有內容啊……
李大錢活生生地……被打哭了, 哭得嗚嗚地鼻涕泡兒都出來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他籌劃了好幾天, 自認為蘇秀月那小身板兒還不夠自己揉兩下的, 隻要趁沒人把蘇秀月往僻靜地方一拖, 搞她個十次都沒問題。
村裡人都封建, 蘇秀月再怎麼樣也不敢聲張, 到時候還不是得乖乖嫁給自己。
等蘇秀月嫁給自己了, 他有的是方法折磨蘇秀月, 這麼漂亮一女人, 必須臣服於自己才能讓他爽。
誰知道,蘇秀月這女人狡猾得很,發現是李大錢抓了自己, 立即就服軟, 求饒, 說什麼其實她也喜歡他很久了, 他要是想要了她她也心甘情願,還主動地去抱他。
李大錢得意洋洋,誰知道下一秒就被踢中了蛋蛋,那一腳實在是狠啊,疼得他滿地打滾渾身冷汗,蘇秀月趁機就綁了他。
接下來就是各種毒打,先是用舊物裡隨便撿的一塊臭死人的破布堵著嘴打,打得他沒有力氣喊了,又拿掉破布繼續打,李大錢心裡怕極了,他沒有見過這麼變態的人!
周明寬也沒進去,就站在門口陰影處,抱著胳膊看著。
蘇秀月打著打著,李大錢身上掉下來一些東西,她撿起來一看,繩子,蠟燭,火柴,帶刺的鞭子……
我尼瑪……蘇秀月惡心地想吐,這死狗李大錢並不是單純地想性侵自己,還想玩花樣來個性/虐!
她力氣大,雖然當時很怕但還是采取技巧才製服了李大錢,但要是換做了村裡旁的其他女人,豈不是隻能被李大錢活生生地欺負?
蘇秀月拿起那根鞭子,唇邊現出一對小梨渦:“喲,挺會玩啊。這什麼東西,好玩嗎?我來試試。”
“啪!”鞭子的聲音響起來,這可比柳條疼多了!李大錢疼得渾身顫抖。
蘇秀月越是看李大錢,越是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李大錢這種變態如此駕輕就熟,不知道禍害過多少女人了!
門口的周明寬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準備進去製止蘇秀月,因為他知道蘇秀月再怎麼打也不可能把李大錢打死,隻會讓李大錢埋下仇恨的種子將來報複蘇秀月。
與其這樣,不如他來處理,要是李大錢想報複儘管找他好了。
然而下一秒,他還是停住了腳步。
屋內蘇秀月蹲下去,揮著手裡帶刺的鞭子,一雙眼睛冷冷地看著李大錢:“說,你害過幾個姑娘?”
李大錢疼得腦袋發懵,一句話不說,蘇秀月也不跟他廢話,刺啦一聲擦亮一根火柴,點起蠟燭。
“既然你不記得,那我幫你回憶一番。”
融化了的蠟燭,一滴一滴滴到李大錢的皮膚上,他啊啊啊地叫了起來,蘇秀月也沒有繼續問他,隻是不停地往他身上滴蠟燭油。
周明寬看了兩眼,沒忍心再繼續看下去,轉過了頭。
終於,李大錢耐不住疼了,他雖然對很多人用過這種手段,但是何嘗被人用過這種方法虐待?
“我說……我說……”他有氣無力地開口:“我,我搞過村裡的紅梅,她嫁不出去就是因為被我搞過……”
蘇秀月手一頓,心裡一疼,人家好好地一姑娘就這麼被李大錢禍害了!
“是嗎?其他的呢?”
蘇秀月站起來繼續揚起帶刺的鞭子,李大錢猛地一激靈,還沒說話,鞭子已經打下來了,他害怕了,趕緊繼續說:“還有,還有美靜……張妮子……”
蘇秀月心都在顫抖,門口的周明寬也有些不可置信地看過去,他看不起欺負女人的男人,但李大錢已經不是普通的讓人看不起的男人了!
這種變態真該千刀萬剮!
不知道為什麼,蘇秀月心裡隱隱覺得,李大錢沒有把最嚴重的說出來,她今天一定要讓李大錢把證據和所有的犯罪事實都說出來!
然而,無論蘇秀月再怎麼問,怎麼打李大錢,他都咬死了沒有,因為他心裡清楚剛剛他說的那幾個人,都是不敢出來承認被侵犯過的,而他留下證據的那些事情,他絕對不會說出來的,說出來就隻有坐牢,甚至死刑!
相比之下,他選擇挨打。
蘇秀月累得渾身是汗,最終也沒能套出來話,周明寬沒再繼續站在門口,他嗓音淡淡:“秀月,你出來歇會,我進去跟他說。”
蘇秀月嚇了一跳,但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龐時,她的心裡忽然安定了很多很多。
雖然她一直都在凶猛地打李大錢,好像天不怕地不怕,但她怎麼可能一絲都不怕?
蘇秀月乖乖地出去在門口坐著休息,周明寬一步步走了進去,蹲下去,跟李大錢對視。
“你知道十裡之外有條長河嗎?那條河一到暴雨天就決堤,好幾年前你才十八歲的時候,那裡漂上來一具女屍,是村裡的小學教師,當時查不到什麼證據,最後就定性為自殺。李大錢,你要是自殺了你爸會不會很傷心?”
他語氣很平淡,沒有任何情緒,說話的時候也很慢像在跟老朋友聊天。
李大錢驚恐地抬頭看他,周明寬輕笑一聲:“當然,你也不一定非得會死,要是警察抓了你,你認罪態度良好,判個十年二十年,進去了表現好一點,還會減刑。”
他說著話,對著窗戶裡照進來的月光看了看自己的手,那手關節突出布滿傷痕,這雙手很明顯是一雙十分殘暴的手,李大錢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個女教師,是我,是我強/暴了她,她要去報警,我就,我就弄死了她,扔進了河裡……”
周明寬依舊淡淡的:“證據呢?”
李大錢整個人都已經崩潰了,他閉著眼說:“紅梅,紅梅看見了,但是,但是紅梅也被我……所以紅梅不敢說……”
說完,他忽然痛苦地哭了起來:“可我當年才十八歲啊!我那時候小,我不懂事兒……”
周明寬一腳踹掉了他一顆門牙:“你這種人就算是到了八十歲,依舊是個人渣。”
蘇秀月站在門口震驚了,那一瞬間忽然覺得周明寬怎麼這麼地帥氣?!
李大錢很快被警察帶走,難免的警察找到了紅梅,紅梅跟當年的小學女教師關係很好,忍了這麼多年,終於見到李大錢被抓,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所有的事情。
李村長一夜之間仿佛老了十歲,唯一的兒子要坐牢了,他村長的位置估計很快也就不保了,人生就這麼完蛋了。
村裡人談李大錢色變,連帶著對李村長也帶了有色眼鏡。
李大錢被判刑還需要一段時間的調查,但警方很快到了蘇家,對蘇秀月進行了一筆獎勵,足足五十塊錢。
蘇家整個都很驚訝,一邊責怪蘇秀月膽子太大冒這樣大的風險,一邊又各種誇讚蘇秀月勇敢聰明,竟然幫著破了一件舊案!最關鍵的是,幫村裡的女孩子們抓住了這麼一隻大變態!
蘇秀月也不解釋,任彆人說什麼她都微微一笑,五十塊錢也直接塞給了林銀霞留著家裡的開支。
村裡人一邊人心惶惶,一邊也都在傳著蘇家的蘇秀月是多麼地厲害,比男人還厲害!
隔壁村的何健聽說了這件事,心情複雜,他沒有想到蘇秀月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恐怖,原來之前她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唯唯諾諾的樣子都是裝的!
但這種複雜的心情說不上是討厭還是什麼,他總覺得自己看走了眼,根本不了解蘇秀月,也因為這種不了解讓他對真實的蘇秀月越來越好奇。
但他沒有機會再對蘇秀月怎麼樣,因為沈家逼婚了。
沈曉曉那次騙何健自己懷孕了,原本的確是謊話,可她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真的懷孕 !
從糧食局離職沒多久,沈曉曉窩在家裡就覺得不對勁了,食欲差,腰酸,動不動想吐,也困得厲害,那天正吐著呢,被沈媽媽抓個正著!
沈曉曉無奈,隻得老實交代,這下氣得她媽簡直心梗發作,懷著孕的女兒打又不能打,女兒名聲還早就壞了,根本沒人給沈曉曉介紹對象,還能怎麼辦?
沈媽直接鬨到了何家,要求必須立即結婚!可不能讓沈曉曉的肚子大起來了被人笑話。
何家咬死了沒錢,看不上沈曉曉,就是懷了何家的種他們也沒錢娶,最後沈媽一咬牙,啥錢都不要了,這麼不爭氣的女兒沈家不要了,隻要何家娶,沈家就嫁!
於是,真的就這麼稀裡糊塗結了婚,沈曉曉一萬個不願意,卻也隻能含淚嫁了。
何健一萬個不想娶,也沒有任何辦法了,誰讓沈曉曉真的懷孕了呢。
這婚事辦得寒酸,前村後村不少人笑話,但都沒有傳到蘇秀月的耳朵裡去,她配合警察調查了李大錢的事情之後,就趕著去了縣城裡。
縣城裡總共兩所高中,一所是縣第一中學,一所是實驗中學,第一中學每年都考上不少大學生,但實驗中學的學生升學率卻比較低了,基本上都是奔著個高中畢業證去的。
站在第一中學門口,看著穿著校服的年輕男女,蘇秀月很感慨,村裡隻出了一個高中生,還是讀到高二成績不好家裡也沒錢了就放棄了。
然而城市裡的孩子們隻要成績好,家庭不算太差的大多能一路順風地讀上去,跟農村比起來生活條件天差地彆。
蘇家人並沒有懶惰的,相反每一個成員都十分勤勞,但日子卻總不見起色,她不能安於現狀,她必須幫著改變!
現在已經十月份了,蘇秀月直接找到了招生辦公室,這時候不是開學時節,招生辦也很冷清,辦公室裡隻有一個女同誌,看到蘇秀月立即站了起來,熱情地說:“這位女同誌?請問你找誰?”
蘇秀月長得漂亮,讓人看了就很舒服,到哪兒都討人喜歡,她笑起來:“你好,我是想來谘詢一下讀高中的事情。”
蘇秀月雖然也二十一了,但勝在臉嫩,看著也就十七八歲,女同誌立即說:“是這樣,讀高中的話是需要考的,你是哪個初中的?隻要分數線到了我們學校的錄取線就可以報名的。明年的中考時間是六月份。”
“是這樣,我已經二十一歲了,所以不太適合再讀三年,我一直在家自學高中的知識,今天就是想來問一下,有沒有什麼考試可以通過了之後就拿高中畢業證書的?”
隻要拿了高中畢業證書,她走出去就能很快找到不錯的工作。
女同誌很欣賞地看了看她:“這種考試倒是沒有,不過,如果你知識儲備的確不錯的話,我倒是有個建議可以給你。”
蘇秀月睜大眼睛看著她,很是期待。
女同誌看著她可愛的模樣,真是忍不住想摸摸她的腦袋,但還是忍住了:“咳,是這樣,現在已經十月了,今年年底,十二月份,會有一場成人高考,這個沒有高中畢業證書,但是呢,你如果考得分數比較高,是可以直接被大學錄取的。”
大學?蘇秀月有些猶豫了,她沒有錢去讀大學,似乎也並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她需要儘快地工作賺錢。
女同誌打量一番蘇秀月,雖然蘇秀月的氣質神態都很好,不卑不亢,溫柔堅強,但身上的衣服騙不了人,她的衣服都是比較便宜的那種,雖然洗得很乾淨平整但家境想必不是很好。
“你放心,現在很多大學都設有成人課程,周末上課的,大學費用可以貸款,何況拿著大學的學生證,可比你拿著高中的畢業證書有用多了,另外……”
她猶豫了下還是開口了:“考試成績特彆突出的,部分大學還會給你獎勵很大一筆資金,足夠讀完四年大學的。”
這段話給了蘇秀月莫大的自信心,她感激地看著女同誌:“真是太多謝您了!我回去準備準備,就參加這個成人考試好了!”
女同誌笑眯眯的:“加油,成人考試十月底報名,就在縣教育局。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就來找我好了,我周一到周五上班,朝九晚六。”
跟女同誌道謝,離開第一中學,蘇秀月一邊在路上轉悠,一邊在默默地打算著,既然十月底報名,十二月考試,那麼這段時間難不成她就一直在家裡準備考試嗎?
農忙已經結束了,種小麥就簡單多了,家裡的雞鴨和豬一直都是李銀霞親自來喂,她不放心彆人來喂,而大嫂姚紅和二嫂秦蘭一般都負責家裡的一日三餐以及洗衣掃地,雖然現在秦蘭懷孕了不能做什麼事情了,但姚紅一個人完全也顧得過來,蘇秀月覺得自己不能把時間浪費在這方麵。
她決定先在縣城裡找個工作看看,能不能一邊上班掙錢一邊準備考試。
既然決定在縣城裡上班,那就要有住的地方,她蘇家在縣城裡也隻有劉美娥一個親戚,其他一個能走動的關係都沒有,這個年代好多東西講關係,找不到靠得住的人,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走下去。
想了想,蘇秀月去買了兩斤紅糖,一塊肉,又買了一包桂花糕,提著就去找了劉美娥。
劉美娥對蘇秀月印象非常好,上回蘇秀月幫著她分到的錢可幫了她大忙,既付了兒子的醫藥費,又解決了家裡好久的夥食,心裡一直念著蘇秀月。
現在店裡就是劉美娥和自己的女兒在上班,劉美娥當即叫了自己女兒看店,她要請蘇秀月去吃餛飩!
蘇秀月也沒拒絕,笑眯眯拉著劉美娥的手去餛飩店吃餛飩。
還是那家餛飩店,想到那次見周明寬,蘇秀月心裡隱隱異動,她努力去忽視那種感覺,跟劉美娥閒閒地敘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