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芸芸悄悄地觀察著蘇秀月,瞧見蘇秀月似乎努力爬了兩下卻沒有爬起來,心裡暗喜,但嘴上卻說著:“秀月,你說句話,傷得怎麼樣了?”
夏梅衝上去把蘇秀月扶起來,幾個人七嘴八舌地問了幾句,蘇秀月才含淚說:“我腿疼得厲害。”
趙芸芸捅了捅身邊一個叫於麗的,於麗立即說:“這不行,你們扶著秀月休息,我去喊王主管,王主管還在店裡!”
從宿舍走過去,也就七八分鐘,於麗飛快地跑過去把事情跟王穎說了,王穎立即臉色一變跟著於麗就來了宿舍。
已經有人拿了一隻新燈泡給蘇秀月的那間屋子換上了,蘇秀月被扶著坐在椅子上,皺著眉看上去很疼。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回事?”王穎心焦如焚。
於麗在旁邊添油加醋:“蘇秀月屋子裡的燈壞了,她回來的時候絆了一腳,結果暖水瓶被碰到了。”
蘇秀月抬頭看著王穎:“主管,讓她們先出去吧,我想換件衣服。”
王穎點點頭,在屋子裡單獨跟蘇秀月待了一會,沒一會出來了,瞧見其他幾個人還圍在外頭,臉色不善地說:“還在這裡乾嘛?趙芸芸你跟我過來一下。”
事情的結果很顯然,趙芸芸要作為備用人選上場了,看著王穎複雜的神色,趙芸芸心中滿意極了。
隻要能拿到這個機會,她就一定會爭取拿到獎,到時候所有服務員當中最優秀的還是自己,拿到獎金,重新奪回三十塊的工資,趙芸芸勢在必得。
蘇秀琴回來的時候已經風平浪靜了,蘇秀月一直都沒動,就坐在床邊等她,燈泡忽然壞了可以理解,但屋子裡的暖水瓶她一直都細心地放在椅子後頭的,怎麼會忽然出現在那麼容易碰到的地方?
隻有一個可能性,是有人動了這暖水瓶,並且是故意放在容易絆腳的地方。
蘇秀琴回來的比平時都要晚,剛一進門就發覺氣氛不對,她心裡有鬼,自然愧疚,趕緊問蘇秀月:“秀月,你咋還沒睡?”
蘇秀月抬頭凝視著她:“我今晚回來的時候燈壞了,暖水瓶不知道咋的被放在了路中間,我摔了一跤,腿也燙著了。”
蘇秀琴嚇得差點沒站穩,呼吸都亂了:“怎,怎麼會這樣?”
蘇秀月冷笑一聲:“怎麼會這樣,你心裡不清楚麼?”
蘇秀琴咽了口唾沫,她的確是在夜裡的時候下定決心要幫趙芸芸一把,可是在早上的時候看到蘇秀月給自己留了那麼多熱水,她又立即後悔了,一整天都在無儘煎熬中度過,哪裡對蘇秀月真的動過什麼手腳?
“秀月,我,我真不清楚……這件事,我……”
她沒有做過,但卻百口莫辯,蘇秀琴一臉挫敗,臉色慘白,半晌,她才滾下淚來:“秀月,我確實答應過趙芸芸,要讓你參加不了比賽,但是我反悔了,我什麼都沒做!肯定是趙芸芸,一定是她!”
蘇秀月覺得好笑:“難道你的意思是,趙芸芸有咱們宿舍的鑰匙?”
蘇秀琴點頭:“我今天下班的時候鑰匙丟了,找了好一會才找到,一定是趙芸芸偷偷拿了我的鑰匙,否則暖水瓶的位置不會變!”
蘇秀月盯著她:“那為什麼你會答應趙芸芸讓我參加不了比賽?”
見實在瞞不下去了,蘇秀琴才帶著愧疚把事兒都說了,蘇秀月沉默了一會,才抬頭問她:“秀琴,我很謝謝你沒有真的對我下手,但現在也沒有證據證明不是你做的,除非你願意幫我做一件事。”
蘇秀琴很怕蘇秀月把自己攆出去,趕緊點頭。
——————
第二天一大早,趙芸芸化了個精致的妝容,還灑了些自己花了好多錢才買到的香水,就朝酒店趕去,今天她要代表酒店參加比賽,可不能馬虎了。
趙芸芸在更衣室換好衣服就出去了,她得趕緊去準備著。
蘇秀琴是隨後跟進去的,她把心慌意亂地打開趙芸芸的衣櫃,把自己的鑰匙放了進去。
過了約摸一個小時,蘇秀琴再偷偷地進去把鑰匙取了出來。
比賽是上午十點正式開始,今天酒店歇業不接客,所以九點鐘的時候所有員工都在吃早餐。
趙芸芸為了顯得腰細,隻吃了一點點早餐就預備去補妝,她看了看一直坐在角落瘸著腳的蘇秀月,心中自信心大增。
剛從餐廳出去,趙芸芸就被人拉住了胳膊:“跟我過來。”
見到拉自己的人是蘇秀琴,趙芸芸還有些疑惑,她拉自己乾什麼?
蘇秀琴從未做過這樣的事情,心跳加速,她把趙芸芸拉到角落質問:“昨天的事情是你做的?你偷了我的鑰匙去動了我們的房間?”
趙芸芸抱著胳膊,冷笑一聲:“你有什麼證據?”
蘇秀琴拿出一把鑰匙:“這就是證據!這鑰匙上都是你衣服的味道,全酒店就沒第二個人身上有這種味道!”
趙芸芸一愣,蘇秀琴的鑰匙抓得死死的但遞得很近,那鑰匙上纏了不少的毛線,的確已經沾染上她身上的味道。
她趕緊去搶鑰匙,蘇秀琴卻抓著鑰匙躲了過去:“趙芸芸你太壞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害秀月?”
“為什麼?她自找的。你可要記得,你拿了我的五塊錢,就好好地閉緊嘴巴,否則我有很多辦法讓你離開勝利酒店。”
蘇秀琴心裡一涼,趙芸芸果真像蘇秀月說的那樣,她按照蘇秀月教自己的,跟趙芸芸對峙:“你害的秀月受了傷,還讓我背鍋,五塊錢夠乾什麼?趙芸芸,你拿五十塊錢封口費給我,我去給秀月付醫藥費,另外你得給我寫個保證書,保證你再也不會害秀月第二次。否則我現在就出去大喊,讓大家都聞聞這鑰匙上的味道!”
趙芸芸根本不怕蘇秀琴:“你去喊啊,就憑一個味道就冤枉我?誰看見我拿了你的鑰匙了?”
蘇秀琴努力回想著蘇秀月的話:“秀月一受傷,你第一個就代替了她,加上這鑰匙上有你身上的香水味,你說大家會怎麼想?”
趙芸芸煩躁地盯著蘇秀琴看了一會,咬咬牙:“好,我給你封口費,你最好真的閉緊嘴巴!”
外頭有人在喊趙芸芸,趙芸芸急著出去,匆匆給了蘇秀琴五十塊錢,又胡亂寫了個保證書,這才得以脫身。
反正隻要自己再拿回來三十塊錢的工資,
“於麗,你喊我乾什麼?”
於麗在外頭著急地說:“芸芸,王主管找你呢。”
趙芸芸匆匆去見王穎,卻瞧見王穎笑眯眯地看著她:“趙芸芸啊,秀月沒啥事兒了,今天的比賽還是秀月上場,你在旁邊當觀眾就行了。”
王穎旁邊還站著好幾個人,趙芸芸臉色一寒,微微握緊拳頭:“她,她不是摔了腿還燙傷了嗎?瘸著腿怎麼參加比賽?不影響酒店的聲譽嗎?人家還會以為咱們酒店沒人,離了她蘇秀月就活不了。”
她語氣裡帶著微酸和不服氣,王穎看到舒坦極了。
“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是主管,我的安排不需要你來質疑。”
趙芸芸心裡被狠狠堵了一把,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離比賽開始還有二十分鐘,所有人都要就位了,她匆匆趕去大廳,卻發現蘇秀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跟參賽選手都站在了一起,排隊時走動的樣子哪裡是半分腿腳受傷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