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何健以為沈曉曉是故弄玄虛,直到有女考生提醒他:“哎呀她流血了!”
何健這才嚇到了,趕緊去扶沈曉曉去醫院,沈曉曉疼得臉色蒼白話都說不出來,等到了醫院,醫生很快給出了論斷:“孩子保不住了,需要流產。”
沈曉曉躺在病床上,眼淚刷地下來了。
其實她前幾天跟何健吵架的時候就肚子疼過,也有過褐色分泌物,但心想孩子沒有那麼不堅強。
雖然一開始她不想要這個孩子,但現在已經三個多月了,她對孩子產生了一定的感情,忽然之間沒有了,她還是很傷心的。
“何健,蘇秀月害死了咱們的孩子,我不會放過她的。”
沈曉曉深深地咬住嘴唇,狠狠地說出這句話。
何健站在一邊,什麼話也沒有,他對這個孩子並沒有太大感情,何況蘇秀月根本沒有碰沈曉曉,現在沈曉曉出事了怎麼能怪蘇秀月?
“孩子沒了你傷心是正常的,但是這件事蘇秀月有什麼錯?說起來蘇秀月才是受害者。”
沈曉曉又激動起來,爬起來指著何健喊道:“她是受害者?那我是什麼?她隻是失去了一段原本就不牢靠的感情,而我呢?我失去的是我的孩子!”
何健聽到這話,冷笑一聲:“是啊,都怪我跟她的感情原本就不牢靠,否則你也插不進來。”
這話意味不明,沈曉曉呆住了:“你是什麼意思?你在回味?在後悔?”
何健原本對沈曉曉還有憐憫之心,但現在卻想破罐子破摔了:“沒錯,我後悔了。蘇秀月想著學習想著進步,她努力工作賺錢參加比賽獲獎,甚至想著參加成人考試考大學,而你呢?除了跟我鬨還是跟我鬨,我覺得你變了!”
沈曉曉原本還想發作,卻忽然間笑了出來:“你以為考大學是那麼好考的嗎?何健,如果沒有我,你能想到辦法拿到試題嗎?你認為蘇秀月初中都沒有正經上完,她想考大學就考得上?你們彆得意得太早,沒有我,你何健什麼都不是。沒有我,她蘇秀月也一樣看不上你!”
這話讓何健動搖了,這一路走來的確都是沈曉曉在出主意,如果沒有沈曉曉,他不會順利地拿到準考證,也不會想到去找老同學幫忙,還幫他拿到了一部分的試題。
如果自己真的沒有考上大學,那家裡給自己出了錢的哥哥姐姐肯定不會放過自己,何健忽然間有些害怕。
他緩了下臉色,上去哄了沈曉曉一會,沈曉曉這才原諒了他,但要他保證永遠不許再跟蘇秀月說一個字!
何健心想先緩住沈曉曉再說,也就點頭答應了。
考試的時間越來越近,蘇秀月心裡還是有底的,她已經把近些年的試卷翻來覆去地做了個遍兒,考試範圍也都背得爛熟,就算考不出驚動彆人的成績,但考個普通的大學肯定沒有問題。
她萬萬沒有想到,何健這狗屁膏藥找到了勝利酒店這邊。
蘇秀月根本不想搭理他,何健追著她苦苦哀求:“秀月,就看在咱倆曾經的感情上,你給我五分鐘,我跟你說幾句話就走。”
蘇秀月冷冷地看著他:“你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
何健發現,蘇秀月越是抗拒自己,他就越是想跟她走近一些,於是仍舊纏著蘇秀月,嘴裡急速地說:“秀月,真的,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是關乎你大哥的,我必須得跟你說。”
關乎大哥的?蘇秀月動搖了一下,看了看時間:“那我給你一分鐘時間。”
何健瞧了瞧四周,把蘇秀月喊道角落裡,低聲說:“我有成人考試的部分樣題,我把題目給你你抓緊看,看完了之後把握就更大了,到時候咱倆考上了也能互相照料。”
這人簡直可笑,蘇秀月覺得自己真是腦子有坑了才被他耽誤了好幾分鐘,她正想發作,忽然身後一道男人的聲音傳來:“蘇組長,馬上就要開會了,你還不上樓麼?”
蘇秀月回頭一看,是陸紹行,而何健匆忙塞給自己一份試卷,轉身就走。
陸紹行臉上是謎一樣的笑意,他緩緩走到蘇秀月麵前站定:“好久不見,蘇秀月。”
自從上次喝醉了之後在路上攔她,陸紹行就再也沒有來過勝利酒店,倒不是因為不想來,而是忽然有了其他要忙的事情,再來的時候就聽說蘇秀月這個人表現得很好,竟然都升了組長了。
蘇秀月對陸紹行印象不好,板著臉說:“我去開會了。”
陸紹行卻往左移動一步再次攔住她:“我叫你開會隻是給你解圍而已,現在有什麼會要開?說起來我要恭喜你啊,升職了。不過,你是用什麼手段升的職啊?”
他眼中帶了些譏諷,原本以為蘇秀月是個很清高不做作的女孩兒,剛剛聽到何健跟蘇秀月的談話才知道,蘇秀月的踏實努力不過都是做做樣子,私底下還不是要作弊?
至於升為組長這件事,陸紹行更覺得蘇秀月肯定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心裡對蘇秀月的好感一下子降為了零。
聽到彆人質疑自己侮辱自己的話,蘇秀月忍不住抬頭目光堅定地看著陸紹行:“我蘇秀月行的端做得正,如果你懷疑我升職的途徑不正當,完全可以去舉報,再說了,這酒店你也有份,你直接把我辭退都可以,何必這樣陰陽怪氣?”
陸紹行嗬嗬一笑,一把奪過來她手裡的試卷:“那這是什麼?這就是你所謂的正當手段?提前知道試題,然後再去參加考試?蘇秀月,原來你正當手段就是這個。不錯。”
看著那試題,蘇秀月心裡對何健更加厭惡,卻絲毫沒有膽怯:“既然你剛剛都聽到了彆人說的話,那你應該很清楚,是他硬把試題塞給了我,而不是我在向他索要試題。另外,我更沒有任何行動表麵我會去看這份試題。更何況,這試題是真是假,誰也不知道。”
陸紹行抱著胳膊,一副看戲的樣子:“嘖嘖,狡辯,繼續狡辯,反正你一個要考試的人提前拿到了疑似考題的試卷,還想裝出一副清白的樣子?”
蘇秀月瞬間不再說話,陸紹行更是幸災樂禍,她不是厲害得很嗎?甩都不甩自己,結果現在卻被自己抓個正著。
不過,陸紹行沒打算為難她,畢竟長得好看的女人總是容易讓人心軟。
“行了,我沒打算……”陸紹行正準備解釋。
蘇秀月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你跟我走,我蘇秀月光明磊落從來不允許任何人懷疑我。”
陸紹行也沒拒絕,就被她拉著一路往外走,直接去了縣教育局,她把試卷塞到他懷裡,指指教育局裡頭:“現在離考試還有一段時間,你進去舉報,就說有人泄題,那麼負責安排考試的人肯定會調出來備用的試卷,你也就不用懷疑我是不是要通過作弊的形式來參加考試了。”
見她如此正經,陸紹行一怔:“這不好吧,我也是跟你說著玩而已,現在都什麼社會了啊,關係決定一切!能找到關係那也是你的本事!行了走吧,回去。”
蘇秀月卻苦笑一聲:“我為了考試做了多少準備你也見識過,酒店服務員的工作說實話並不輕鬆,可隻要稍微有那麼一點空,我就擠出來時間看書,每天睡四個小時,草稿紙都用了無數張。我要的是公平公正地用自己的努力去考上大學,可你呢?你僅憑自己聽到的兩句話就質疑我的人品和我的努力,陸紹行,你是不是太過分了?今天,你必須進去舉報!”
教育局門口人並不多,陸紹行站在那裡,聽完她的話,看著她清秀純淨的臉上帶著的倔強,忽然心裡虛了很多。
他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一向是能走捷徑就走捷徑,今天那樣說蘇秀月隻不過是覺得蘇秀月假清高而已,可剛剛蘇秀月的話卻像是在打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