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何健抬起屁股就走,不想回答。
鄭秋菊把這當默認了,她擦一把眼淚:“家裡啥都準備好了,就等著何健考上大學好辦喜酒,這下丟人丟大發了,還不知道會被多少人笑話。蘇秀月,都是蘇秀月,這個小賤蹄子,一次又一次,曉曉你知道蘇秀月在哪兒上班嗎?咱們去找她!”
沈曉曉立即把蘇秀月的地址說了出來,鄭秋菊一行人趕緊浩浩蕩蕩地衝了過去,臨到了酒店門口,沈曉曉忽然捂著肚子:“我肚子疼,媽,我先去上個廁所,等會去找你們。”
鄭秋菊自然不在意沈曉曉去不去,她心說蘇秀月一個人在這縣城裡上班,這酒店裡人難不成還知道蘇秀月以前的事兒?
隻要人家不知道蘇秀月以前的事兒,她在這把蘇秀月勾引自己的兒子的事情一說,看她蘇秀月以後還在酒店裡怎麼做人,老板不把她開除了才怪!
蘇秀月正在包間裡休息,她剛剛下樓不小心磕到了腿,媽呀掀起來裙子一看,大腿處小饅頭大小的淤青,可疼了。
聽到有人說外麵有老家的人來找自己,蘇秀月以為是爸媽又來了,高興之餘一瘸一拐地出去了,剛一出去,就瞧見鄭秋菊帶著倆閨女一個大兒媳站在大門口,那架勢跟要飯的似的!
蘇秀月皺眉,走上去問:“你們乾什麼?”
鄭秋菊看了看蘇秀月,見蘇秀月整個人出落得比以前更好看,完全跟個城裡姑娘似的,再想想自己兒子被害的那麼慘,她心裡就火,直接指著蘇秀月罵:“你這個賤……”
蘇秀月上去給了她一巴掌:“你說什麼?”
鄭秋菊一愣,完全沒有想到蘇秀月動手動這麼快,她女兒立即衝過來:“蘇秀月你乾什麼?你動手打人?”
說著,其中一個女的伸手推了蘇秀月一把,蘇秀月立即往地上一倒,衝身後喊:“秀琴!報警!”
報警?鄉下誰打架要報警?鄭秋菊捂著臉一愣一愣的。
蘇秀琴聽到喊聲立即出來,緊緊地護著蘇秀月,然後叫保安報警。
派出所離這不遠,警察很快到了,一見到警察,鄭秋菊就嚷嚷開了:“這小賤人打我!”
蘇秀月眼睛紅紅的:“警察同誌,我在這好好地上班,她們來了就罵人,上來就推推搡搡的,我懷疑我的腿是不是傷著哪兒了,我現在動彈都難。”
鄭秋菊跳著腳地罵:“你這賤人!是你先動手的!警察同誌,你瞧我這臉,被她打的!”
她把老臉伸過去,樹皮一樣的老臉黑呼呼的哪兒有被打過的痕跡?鄭秋菊倆女兒湊上來要說什麼,警察不耐煩地一揮手:“誰再鬨事兒就抓起來!現在先把人送醫院!你們也跟著去!”
到了醫院,蘇秀月斯斯文文地喊疼,說腿疼得厲害,心口發慌,頭也疼,想吐,護士瞧到她大腿上的傷,皺眉:“這咋摔這麼狠?”
蘇秀月掉淚,也不說話,看得警察同誌好生心疼。
鄭秋菊隻要一開口就被警察同誌懟,甚至被嚇唬要坐牢,最後屁也不敢放了,隻能等著蘇秀月做檢查。
檢查出來,骨頭沒什麼大傷,就是皮外傷外加嚇著了,似乎嚇得不輕。
警察一問,鄭秋菊罵罵咧咧地說蘇秀月勾搭自己兒子,所以自己才去打她,警察才不管誰勾搭誰,認定鄭秋菊是蓄意傷人,那就賠錢吧,不賠錢就坐牢。
鄭秋菊氣得當場要撒潑,警察一瞪:“你想坐牢坐久些?”
鄭秋菊被嚇住了,女兒拉住她:“媽,城裡不比鄉下,你要是真坐牢了,這輩子還咋活?咱賠錢吧?”
行,賠錢,誤工費,醫藥費,營養費,精神損失費。
蘇秀月柔聲對警察說:“我在勝利酒店上班,一個月工資六十五,獎金什麼的就不算了,護士說我這腿得養個一個星期才能不影響走路,那誤工費就是二十三塊錢,加上其他的費用,四十塊錢就成,其他的我就不多計較了。”
啥?四十塊錢?!!鄭秋菊差點又蹦起來,被女兒給摁住,倆女兒一個兒媳湊半天也湊不起,最終從鄭秋菊口袋裡摸出來幾塊錢湊了四十塊錢賠給蘇秀月。
何家四個女人從醫院離開,警察還好生安撫了蘇秀月一通,蘇秀月甜甜地道謝,年輕的小警察還羞澀地問她有沒有對象?
蘇秀月立即點頭,那人才撓撓頭走了。
蘇秀琴心裡還是生氣:“這何家的人是有病吧?秀月,你這腿咋辦啊,下床都難,這幾天你在宿舍裡休息,我來照顧你吧。”
蘇秀月笑了,下床走了兩步:“有啥難?”
蘇秀琴一愣,壓低聲音:“你在訛詐?!”
蘇秀月咬一口脆甜的蘋果:“人家送錢上門你還能不要嗎?錢多好啊,能買這麼好吃的蘋果。”
雖然說這一招屢試不爽,可蘇秀琴心裡還是隱隱後怕。
鄭秋菊徹底蔫了,回到村裡時時想起來那四十塊錢,心疼地恨不得去死,這幾天時不時有人上門問她何健的大學錄取通知書下來沒?沈曉曉懷著孩子咋還不回來養胎?鄭秋菊剛開始尷尬一笑,到後來沉默不語,村裡傳得風言風語,都說何家是受報應了。
何健他爸蔫得更厲害了,鄭秋菊簡直跟他比著蔫,直到這一天薅完蘿卜地裡的草往家走時一個分神跌進了水溝裡,大冬天的水溝冰冷十足,她爬了半天才爬上來,被人發現再抬回家,再醒過來不知道咋的半身不遂了!
有人把何家的事兒說給蘇秀月爸媽聽,李銀霞懶得理會:“何家跟我們蘇家沒半毛錢關係了!他家是死是活,都是他們自己的造化!”
蘇家的早餐攤子在鎮上越來越紅火,一個月也能賺不少的錢,蘇家兩兄弟乾得更是起勁兒。
隻不過,最近來了個搶生意的,這搶生意的人不是彆人,正是蘇家老大的兒子蘇慶賀!
蘇慶賀跟他媽王海玲收了人家男方的彩禮,很快就在鎮上也擺了個早餐攤子,跟蘇正富他們的早餐攤子離得還沒有二十步!
最可笑的是,王海玲他們見老二家生意好,就把早餐種類跟他們做的簡直一模一樣。
蘇慶山握緊拳頭:“這狗日的,我上去踢爛他們的攤子!”
蘇慶業攔住他衝動的大哥:“彆急,這大街也不是咱家的,人家想做生意你有啥理由攔著呢?他要做你就讓他做,做生意得有良心,大伯母那種沒良心的人你覺得她能做得起來嗎?”
第一天,生意被新攤子搶走不少,第二天,漸漸地有人還是回來蘇正富他們的攤子來了。
“那家新開的早餐攤老板手藝不咋好啊,我吃著怎麼感覺他們的糝湯不像牛骨頭熬的?味道跟這家比差遠了!”
“是呀我再也不去了,還是在這家吃吧。”
聽著倆顧客的閒聊,李銀霞笑眯眯的誇蘇慶業:“老二你猜對了,你伯娘偷工減料,作出來的東西人家根本不喜歡吃!就她那個摳搜樣,舍得用牛大骨頭熬湯?”
王海玲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們做這早餐攤子可花了不少錢,蘇秀琴的彩禮錢外加自己攢的錢幾乎全部都投入進去了,可現在才開張幾天,除了第一天生意不錯,其他幾天根本沒幾個人來吃!
遠遠看到老二家生意依舊那麼紅火,板凳都不夠坐,還有人站著排隊,李銀霞收錢收得手都軟了,王海玲嫉妒到胸口起伏個不停簡直無法呼吸:“這可咋辦?慶賀,你想想辦法!”
蘇慶賀站在攤子前,看著稀稀拉拉的顧客,也不講衛生了,點起一根煙,愁眉苦臉地說:“媽,我咋知道咋辦?我也沒做過生意啊!唉,秀琴結婚的日子也要到了,咱啥時候去縣城把秀琴接回來?人家過幾天就來要人了!”
王海玲想到這事兒更是陰沉著臉,彩禮錢已經花光了,現在把蘇秀琴嫁出去她等於啥都沒有拿到。
但沒辦法,人家男方是不會鬆手的,她還是得乖乖地把蘇秀琴送過去。
“你媳婦前陣子矯情地說睡不著,醫生不是給開了安眠藥嗎?給你妹子留一點不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蘇秀琴: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