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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寬眼神裡帶了些溫柔,王彩鳳還在嘮叨:“咱們兩家能不親嗎?這些年,銀霞處處照顧我,秀月那孩子時不時也來我家裡幫忙,唉……”
“媽,你醉了。”周明寬扶著她回家。
王彩鳳走路都不穩當了,卻依舊嘴硬:“我沒醉!我還記得呢,得給你說個媳婦兒,我兒啊,終於回來了,我等了十年了,終於回來了,給你說個媳婦,說個好媳婦……”
聽到王彩鳳語氣裡的心酸,周明寬很愧疚,這些年是他不對,讓王彩鳳吃了許多苦。
“給你說個咱村最好的!說個,說個秀月?不,那……”王彩鳳自己都把自己說糊塗了,周明寬忍不住一笑,送她回屋休息蓋好被子,這才出來。
他走到院子門口,從口袋裡掏出來一支煙點上。
今天這飯局他自然也明白是什麼意思,蘇家不希望女兒受苦,而周家表現出來的就是很窮的樣子,蘇家父母自然不願意蘇秀月嫁到這樣的人家來。
可他周明寬不窮,蘇家想要的東西他隨時都能拿出來,隻是他不確定,蘇秀月喜歡自己嗎?
他很想得一個答案,一個確切的答案。
周明寬正想去隔壁蘇家瞧瞧,最好找蘇秀月出來正式地談一談,忽然門口來了一人。
是他周家的堂叔:“明寬你在家呢!快,幫我去瞧瞧,你七叔家的媳婦兒不知道咋的還沒到月數就喊著肚子疼,村兒裡的接生婆說管不了了,我急著找人送她去醫院!”
周明寬立即掐滅了煙跟了上去,這年頭還有人找村裡的接生婆,是不要命了嗎!
隔壁蘇家,蘇秀月獨自一人收拾了廚房的碗筷,累得腰都快直不起來了,她想到隔壁王彩鳳這些年的辛酸生活,也有些感慨,周明寬那自行車估計也是借旁人的,否則有那錢咋不知道給家裡蓋個新房子?
想到周明寬那麼善於抓魚,不如讓自家二哥跟著周明寬合夥抓魚去賣,說不定還能掙些錢!
蘇秀月端了一大碗炸好的魚塊朝周家走去,門口輕聲喊了一會也沒見人出來,便推開虛掩的門進去把魚放進了周家的廚房。
既然周明寬不在,那明天再找機會說那件事也行。
她剛從周家出來,就見一個人正站自己家門口往裡看,走近一瞅,是大伯家的閨女蘇秀琴。
蘇正富跟自己大哥一向不對付,早年分家的時候爹娘偏袒大哥,一分錢不給蘇家老二,蘇正富狠狠心帶著孩子老婆獨立出來了,到現在也跟爹娘不親,隻過年過節送些錢和東西過去,蘇老爹的地和家產自然也都給了蘇家大哥。
蘇家兩房的孩子自然也不走動,一家住村西頭一家住村東頭,平日裡也幾乎見不著,見堂姐蘇秀琴忽然來了,蘇秀月跟她雖然沒交情但也沒啥過節,便笑著問:“秀琴,你咋大晚上的來了?是有啥事兒嗎?”
蘇秀琴眼裡含著淚:“秀月,我媽跟我爸吵架,我媽要上吊!我爸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我哥嫂回娘家沒有回來,咱爺奶都不管,我叔叔嬸兒在嗎?你們幫我勸勸我媽吧!求你了!”
看她那樣子真是慌亂,蘇秀月趕緊解釋:“我爸媽都喝多了在睡覺,這樣吧,我陪你走一趟,大伯母性子潑辣,咋會想不開呢?”
她一邊走一邊安慰蘇秀琴,蘇秀琴雖然比她大幾個月,但在蘇家大房並不得寵,所以看起來瘦瘦小小,反倒沒有被家人寵著長大的蘇秀月大氣穩重。
聽著蘇秀月溫聲細語的安慰,蘇秀琴有些愧疚,她一直都認為二叔一家跟爸媽嘴裡說的一個樣,都是見錢眼開不孝順的人,蘇秀月也是個沒腦子的蠢貨所以才會被何健給甩了,但現在看來蘇秀月根本不是那樣的人。
她分明長得好看,人溫柔,又那麼細心善良,一絲都沒有猶豫地陪自己回去了。
但想到自己臨來的時候她媽那古怪的樣子,蘇秀琴有些心慌,她媽其實並沒有上吊,隻是說要她以自己要上吊為借口把蘇二叔家的人請來,還認定了蘇家的人今晚除了蘇秀月其他人肯定都不方便來,所以她一定得把蘇秀月請來。
走著走著,蘇秀琴停住了:“秀月,要不你回家吧,我媽她不喜歡你,你去勸了也沒用,我,我自己回去勸。”
蘇秀月覺得很奇怪,她握住蘇秀琴的手:“秀琴你彆怕,我跟你一起去好了,反正我也沒啥事,咱們走快些吧,彆萬一真的出啥事了後悔也來不及了。”
見蘇秀月這樣,蘇秀琴想著自己媽也不能把蘇秀月咋樣,便點點頭繼續走。
等到了蘇家大伯家,大伯母王海玲正坐在板凳上臉色陰沉,蘇秀月站門口沒進去,蘇秀琴小心翼翼地上去:“媽,您彆生氣了,氣壞了身子不好。”
王海玲抬頭看了看蘇秀月:“你咋把秀月喊來了?”
蘇秀琴心裡想著不是你要我喊的嗎?誰知道王海玲麵色不善地說:“你來看我的笑話來了?回去告訴你媽彆想看我的笑話!我王海玲活一天你們都彆想好過一天!”
這人說話實在不好聽,看她這樣子也不像要輕生的樣子,蘇秀月心裡歎氣一聲:“既然這樣,我就回去了,秀琴,你好好照顧你媽。”
她並不是白蓮花或者怎麼樣,隻是她曾經也遇到過這麼無助的時候,她隻是覺得蘇秀琴也是挺可憐的。
蘇秀月一個人沿著村邊的小路慢慢地走,月亮的光雖然不算很強,但路還是看得清的,周圍很靜,大晚上的一個人也沒有。
村裡人都省電,有的人家裡還用的煤油燈,所以好多人家已經暗了,她也累了,隻想著趕緊回去好好洗一番就睡覺了。
明天一大早她就要去縣城打聽高中的事兒了。
然而沒走多遠,蘇秀月就覺得身後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接著就有人緊緊地捂住了她的嘴巴和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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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秀月剛從蘇大伯家離開,王海玲就高興地起來吃了一大碗粥,蘇秀琴看著她有些忐忑:“媽,你是想對秀月做啥?”
王海玲看她一眼:“你管我做啥?有好處不就行了?她又不是你親妹妹,你那麼關心乾什麼?”
蘇秀琴咬咬嘴唇,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
她趁王海玲不注意,一溜煙地跑了出去,一路上卻都沒見著蘇秀月的影子,等到了蘇家也不敢聲張,小聲地喊了幾聲,蘇秀月也沒有應,秦蘭吃了藥昏昏沉沉地睡了,其他人都喝多了自然也聽不到。
蘇秀琴哭喪著臉退出蘇家的院子,站在門口不知所措,蘇秀月肯定是出事兒了!不然不會大半夜地在外頭不回家。
正當蘇秀琴毫無主意的時候,隔壁周明寬帶著人回來了,瞧見蘇家門口站著個人,周明寬立即看了過來:“誰站在那兒?”
蘇秀琴見著個人,立即帶著哭腔說:“我,我找蘇秀月,她可能出事兒了,我找不到人了……”
周明寬心裡一抖,他是回來拿錢的,七叔家的媳婦要做手術錢不夠,小堂弟跟著他一起回來湊錢,周明寬幾步回了屋裡把錢拿給小堂弟。
“堂哥,你手咋抖起來了?醫生說了,嫂子和孩子都沒事兒,隻要交了錢做了手術就行了。”
周明寬頓了一下:“你趕緊去送錢,我就不過去了。”
說著他轉身去問蘇秀琴:“你給我說清楚!蘇秀月出什麼事兒了?”
他聲音嚴厲得很,蘇秀琴嚇得一抖,眼淚嘩啦啦地下來了,支支吾吾地把事情說了一番,周明寬立即沿著那條路往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