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秀月聽話地把飯盒裡的飯菜都吃光,吃完周明寬又遞上一杯溫度正好的水。
她沒再繼續逗留,喝了水就拿著衣服跟周明寬一起出門了。
雖然蘇秀月會開車了,也拿到了駕照,咬咬牙也是買得起轎車的,但她一向不主張鋪張浪費,現在出行仍舊是靠自行車。
夫妻兩個騎著自行車在深夜的街道上慢慢地往家走。
這會兒是深秋時節,有風吹過,路兩邊黃色的樹葉慢慢漂亮,就這樣騎著車子,低落的心情慢慢就變好了。
被人投毒這件事,蘇秀月沒打算報警,也沒打算告訴周明寬,她回想過,天花板上開始有水銀掉落是最近一周的事情,也就說明這個水銀應該沒有放置多久。
也許是上天憐惜自己,所以才讓蘇有晴發現了這件事。
她打算先不要打草驚蛇,慢慢地去調查這件事,反正這個事情肯定是公司內部的人做的。
街上幾乎沒有人了,路兩邊的店大部分都關門了,隻有幾家飯店還在收拾殘局,留了盞小燈,燈光昏黃,看得人更是有些犯困。
蘇秀月打了個嗬欠,周明寬心疼她,建議兩個人騎快一點,好讓她趕緊睡覺。
周明寬腿長,自然比蘇秀月蹬得快,蘇秀月忽然想跟他來個比賽,反正現在街上也沒有人,周明寬答應了,但也是在讓著她,兩個人你追我趕很快精神起來,心情好的幾乎飄了起來。
剛到一個路口,忽然一道刺眼的光照過來,蘇秀月還沒反應過來,周明寬的車前輪就朝她的車子狠狠地撞了過來,蘇秀月感覺自己直接被甩了出去,緊接著,前麵一輛轎車急速衝他們開了過來。
“秀月小心!”周明寬不顧一切地爬起來把蘇秀月推了出去,同時自己也在往旁邊撲。
然而,還是晚了,他被那轎車撞得拋向空中,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
車上的人似乎還想往前開,但眼見路那邊又走來幾個人,他趕緊地倒車飛快地逃走了。
蘇秀月大腿被摔到了,疼得站不起來,她哭了:“周明寬!周明寬!”
連續喊了幾聲,地上的周明寬都沒有聲音,蘇秀月不顧一切地爬過去,發現周明寬昏了過去,胳膊上流著血。
她嚇得渾身顫抖,還好那邊幾個路過的人走過來問是什麼情況,幫著把周明寬送進了醫院。
警察也很快到了醫院,王彩鳳跟老黃知道了情況連夜趕到醫院,因為家裡有孩子不放心,老黃留在家裡看孩子,王彩鳳見到周明寬就哭了。
老黃琢磨著王彩鳳一個女人家不一定能處理好事情,而蘇秀月也受傷了,肯定很需要他,因此特意拜托鄰居去找了李銀霞他們,李銀霞聽說女兒女婿出了車禍,趕緊地讓老頭子去喊倆兒子兒媳,秦蘭負責看家裡的三個孩子,姚紅負責去周家看那兩個孩子,他老兩口則帶著倆兒子去醫院。
蘇秀月腿上被撞的當時很疼,但實際沒有大傷,周明寬推開她很及時,她隻受了皮外傷。
但周明寬就不同了,他骨折了,胳膊上還被碎酒瓶紮到了,衣袖上流的都是血。
醫生說了,周明寬現在昏迷中,還不確定腦部是不是有什麼問題,畢竟是被轎車撞了,還需要進一步檢查。
蘇秀月愣愣地看著床上的周明寬,她很恨自己。
假如自己沒有加班到那麼晚,周明寬肯定不會因為接自己而被車撞,假如她沒有提出來兩人比賽誰騎的快,周明寬也不會傷得那麼重。
可是哪裡有那麼多假如?
她不知不覺,眼淚就掉了,看得李銀霞跟王彩鳳都心疼極了。
蘇慶業跟蘇慶山激動地在那唾罵肇事司機:“要是被抓住了,非得把他往死裡打!”
警察看一眼他們兄弟,對蘇秀月說:“蘇小姐,我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希望您配合我們調查,當時那輛車是什麼樣子的,車牌號多少您記得清嗎?”
蘇秀月努力回想,當時那麼一瞬間,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她根本來不及回想什麼。
但好在她還是匆匆瞥了一眼車牌號。
“就是輛普通的黑色桑塔納,車牌號我隻記得後兩位,是76。”
那個路口沒有監控,警察隻能靠實地走訪去問有沒有人目睹了現場,但當時太晚了,誰會目睹現場?
路過的幾個人也都被問了一通,但也都說沒有看清,他們是在周明寬受傷之後才衝上去的。
蘇秀月沒再去公司,常英來了一趟看到躺在床上的周明寬和渾身不少擦傷的蘇秀月時,倒吸一口冷氣:“怎麼會這樣?”
蘇秀月記得很清楚,當時那輛車是要繼續往前開的,隻是看到有人來了,這才匆匆逃逸。
這絕對不是一場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謀害自己!
她越是看著床上還沒蘇醒的周明寬,越是覺得自己腦子裡一片清明。
這個人,她大概猜到是誰了。
常英扶著蘇秀月去了另外一個房間,低聲問:“秀月,警察怎麼說?”
蘇秀月神情落寞:“現場沒有監控,警察也查不到什麼,當時太晚了。”
她說著說著抱著頭,後悔到恨不得撞牆:“常英,為什麼我要在工作中付出那麼多?我忽略了身邊的人,我是不是很該死?”
常英立即打斷她的話:“你這是什麼話?剛剛出了這種事情,你就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但是轉瞬,她又歎息:“你的確……太看重工作了,你看我都還經常特意抽時間陪胡亮,可是你好像跟個工作機器似的。還好周明寬的確對你一往情深,無論你多麼忽略他,他都一直在等你。唉,等他醒了,你好好補償他吧。”
說完,常英又補充一句:“我跟胡亮也會儘量托關係去調查的。”
蘇秀月忽然抬頭:“常英,有人要害我,我的辦公室裡還被放了大量的水銀,假如不是我朋友今天去辦公室發現了那些水銀,隻怕我跟你會慢慢地中毒,精神萎靡,肝臟受損,各種症狀慢慢地把我們折磨致死。”
她沒有懷疑過常英,一是因為兩人關係的確好,二是因為常英也經常跟她待在一個辦公室,不會拿自己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