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溯將尾巴半埋在海水中, 距離池晏珩不過短短十多米遠, 海浪衝刷過他的脊背, 將微卷的金色發尾朝臉頰上貼去。
池晏珩沒有再解釋時間的話題，虞溯也沒再問，他隻覺得自己現在心中的溫暖勝過一切就好了。
他看著池晏珩扯過一邊準備好的大浴巾, 大步的朝他走來。
“小魚彆動, 我過去接你。”
於是虞溯就不動，他眼簾微動, 將池晏珩的全部動作儘收在眼底。
他看著男人被水打濕了褲管也毫不在意，快速用浴巾將他包裹起來緊緊的攬在懷中。
和那張刻意溫馴的臉一點也不一樣，池晏珩抱得很緊, 就像終於找回來了什麼失而複得的東西一樣。
但是，他們明明之前都在一起, 池晏珩在人類的世界裡養他, 他在自己的世界裡給池晏珩最好的待遇。
虞溯想到這就彎著眼睛問：“晏珩哥哥，誰給你出的主意讓你把我放回海裡的？”
池晏珩答：“是簡饒空，我給溫彆打了電話，他在旁邊。”
虞溯哦了一聲，饒空哥哥也是人魚，他確實很有可能知道自己的真實需求。
不過……
“是不是被嚇到了？看你和平時不太一樣，我不是和你說了嗎？我變成人魚可皮實著呢！”
池晏珩也不走了，就站在小半米深的海水中低頭看向虞溯。
“下次不許那樣做了。”
虞溯逐漸縮起肩膀, 就和個小鵪鶉一樣,
雖然池晏珩的語氣很柔和, 表情也不嚇人，但是虞溯莫名的就是有點怕這樣的alpha。
“……也沒有下次了嘛，難道我還要向彆的人去求偶？”
“你不會有那個機會的。”池晏珩笑了笑道。
虞溯咕咚咽了一口口水，怎麼覺得這個男人又進化了……
“疼嗎？”
虞溯：“啊？”
“你的鰭紗，你的尾巴，疼不疼？”
有的時候，委屈和苦楚就像是一堵厚厚的城牆，將脆弱的自己包裹在內，沒有人攻進來，那便越來越堅硬。可一旦有人開始攻城略地，就會發現所謂的銅牆鐵壁，不過是塞了棉花的空心架子，稍一用力，就層層遞進的塌陷了下去。
虞溯癟了癟嘴，小聲道：“很疼的。”
浪花猛地撲在池晏珩的小腿上，但挺拔的男人絲毫未動，他道：“知道疼你還下得去手？”
虞溯更加委屈了：“我就想把最好的都給你嘛，不能因為你不是雌性，是個人類雄性，就對你報以偏見，總之我不管，隻要我可以做到，那彆人有的你也得有！”
池晏珩好半晌沒說話，但卻把虞溯往上攬了攬，然後低頭貼近了虞溯的唇角。
他還沒說話，某隻小魚就主動的湊上前來，他開心的伸出手抱著男人的脖頸，緊接著親親熱熱的吻了上去。
和很多年前的那個晚霞天一樣，太陽從海平麵上落下，但與那時不同的是，本該轉身回海裡的美人魚，嚴絲合縫的窩進了他喜歡的人類懷裡。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虞溯才暈暈乎乎道：“我的奶魚湯……湯……”
要涼了啊！！還有他的炸魚，他的拉麵，他的小飯團——
池晏珩用鼻尖蹭了蹭虞溯的側臉：“小饞魚。”
虞溯撲騰著水漬未乾的尾巴尖，“快快快——你把我放在最後一層海浪能衝刷到的地方，來不及變人了，我要吃東西啊啊啊餓死了！！”
池晏珩就大步往前走去。
“好，都聽魚魚的。”
*
在傍晚海邊的野餐，虞溯算是體會到了什麼叫做飯來張口，他連胳膊都不用抬，眼神走到哪裡，池晏珩的服務就跟到哪裡。
最開始餓得很了隻顧得吃沒發現，後來察覺到後虞溯又顧不得問出口，因為他剛一張嘴，食物已經遞到嘴邊了。
“唔……彆彆彆，彆喂了——”
池晏珩道：“小魚要多吃一點，以後夜宵也加上，爭取回到小時候那個胖乎乎的樣子才可愛。”
虞溯：“！”
“我才不要，我小時候一點都不好看，尾巴又短又胖，臉還圓，哪能和現在的完美比例比？？”
“小魚那叫崽崽肥，不礙事的，現在爭取再胖一點，會更好看。”
虞溯半信半疑。
實在是池晏珩說話的時候太具有欺騙性了，那張臉讓人不由自主的就想要相信他。
“那、那我就再吃一口？”
“嗯。”池晏珩將炸魚遞到虞溯的嘴邊。
虞溯一口哪裡能吃完，隻能苦著臉邊嚼邊道：“你還沒告訴我今天到底是第幾天了呀？我在海底應該睡不超過三天吧？”
池晏珩道：“今天是三十一號，明天就又是月初了。”
虞溯咽下食物才道：“那這麼說來，我睡了兩天？”
“嗯。”
“那你怎麼就拿準了我現在會醒來？萬一我醒不來，這些食物不就都浪費了？”
池晏珩：“沒有浪費，你不醒來我就喂給其他的小魚。”
虞溯：“！”
眼見著美人魚開始呲出小尖牙，池晏珩收起玩笑道：“小魚怎麼這麼好騙，也就一天一夜的時間差，我全都拿回去當一日三餐了。”
虞溯這才心裡平衡，他裝作很懂的樣子道：“你吃可以，不能給彆的魚吃，它們有的消化不了，沒有人魚那麼強大的胃口。”
池晏珩就配合的點頭：“那小魚現在吃飽了嗎？”
虞溯順了順肚皮：“飽啦飽啦，你看——”
一個圓不咕嚕的小肚子出現在池晏珩的眼前，alpha看了好幾眼才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