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光明噴薄而出,勢如破竹的撕裂了濃稠到化不開的黑暗,好像頑童撕裂手中的紙片那樣。
世界仿佛被光明切割成了支離破碎的一塊塊光影。
好像五六個太陽聚攏,無數的光暈從熾熱的太陽之中噴薄而出,又環繞著它們,形成了莊嚴的冠冕。
轉瞬間,一股神聖的頌歌之音急速放大,衝塞天地八極,倒卷上下四方。
這是真正的禁術。
黑袍法老渾身僵硬在原地,殷紅的鮮血汩汩地從喉嚨裡溢出,為他慘白的臉龐染色。
下一刻,骸骨騎士就看到了對麵的那個人族少年臉上突然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的手裡,正握著冰痕】。
骸骨騎士愕然地低下頭,看向傷口,透過劇痛,終於感覺到了那冰霜能量洞穿之後的傷口。
他怒吼一聲,右臂本身堅韌的骨骼忽而變得柔軟,如波浪般起伏,然後迅速伸長。
骸骨騎士肩膀一抖,整條臂膀如蜿蜒蛇軀,竟是再度猛衝向前。
黑袍法老下達了命令,在死之前也要把麵前的家夥殺死。
這能夠來回變換骨骼的手段,倒是讓陳默想起了之前看火影裡麵的君麻呂。
這一手的確非常突然。
但對方,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刹那間,尖銳的刀鋒自脖頸貫穿而入,致命冷厲的鋼鐵卡住了骸骨騎士的喉嚨。
他隻能發出一陣痛苦的哀鳴,雙手徒勞地抓撓著喉嚨,但是冰屬性能量凍結骨頭,讓對方再也無法自愈。
“你到底是誰?”黑袍法老嘶啞到冰點的聲音響起。
陳默將冰痕】刀抽出,那骸骨騎兵連接的骨頭早已冰口斷裂,整顆頭顱如同秋日果實般沉甸甸落在了地上。
隨著骸骨騎士的頭顱脫落,陳默和黑袍法老,正好雙目對視在了一起。
陳默看到的並不是一襲黑袍的法老,而是恐懼、痛苦、憎惡、怨恨等各個情緒糾纏在一起的怪物。
他看到了一具女屍,後者的臉上睫毛脫落雙目緊閉,死狀淒慘。
又看到了一個嬰孩,胎毛稀疏,嘴巴張著,生前似乎看到了某個痛苦的畫麵。
陳默本以為自己作為一名遊戲主播,玩過不少恐怖遊戲,算是見過了大場麵,堪稱百毒不侵了,但看到這些殘忍的畫麵,他依然覺得胃裡翻騰。
然而,在黑袍法老的眼裡,對麵的陳默也如同惡魔一般。
此刻的陳默,腦袋恰好地取代了骸骨騎士的頭顱原本所在的位置,身影重疊在了一起,令人膽寒的驚悚感溢散著。
陳默的雙眼中透著幽深的黑色,就像一朵燃燒在斷頭之上的、熾黑色的火焰。
“我是,愚者。”
陳默的情緒平複,仿佛真就是那灰霧之上的愚者,高深莫測,神秘,強大!
在那一瞬間,黑袍法老看著那少年腹部和肩膀貫穿的傷口,他終於明白了一件事,並不是所有人在快死的時候都會手無縛雞之力。
有的人……離死越近,就越強!
陳默的臉上有鮮血流下,鮮血沿著下頜凝聚,滴落。
然而,那張臉,明明應該因為痛苦而哀嚎,但對方的臉上卻帶著一股難以言明的微笑。
黑袍法老明明是絕望的主宰,但這一次卻是他感受到了絕望。
真真切切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