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婕:“我聽過茅山道士。”
何疏摸摸下巴,心說現在要是有把胡須撚一撚,就更像高人了。
“沒錯,就是你知道的那個茅山。我這張符,是茅山掌教真人親手所畫,我費了點周折才請到手的,不是外麵那些幾百塊的平安符能比的,就是香港首富去求,也未必能求到。你切記不能弄丟,如廁時需除下,不可沾染穢氣,睡覺時可以掛在枕邊,但行房事需要避著。”
何疏不會畫符,這符的確是他吃飯時順便從李映那裡要來的,至於到底是茅山掌教畫的,還是李映自己畫的,反正何疏隨口亂吹,曲婕肯定不會去求證。
見他說得珍貴,曲婕也鄭重其事,趕緊把符收好,掛在脖子上。
“何先生認識茅山的高人?”一旁的韓姐忽然問道。
“你聽過閣皂派嗎?”何疏反問。
韓姐搖搖頭。
“早在宋朝,閣皂派跟茅山,龍虎山就並稱三大宗門了,我家祖上就是閣皂派弟子,正宗名門大派,至今閣皂山,也還是古籍上記載的洞天福地,這些都是有資料可以查的。術業有專攻,到我這一輩,學的不是符籙,想要斬妖除魔,自然還得找茅山的師兄要,如果換了彆人,肯定是要不來的,但我們祖上這一層關係,茅山輩分小一些的,還得喊我一聲師叔。”
何疏麵不改色,張口就來,吹得曲婕和韓姐一愣一愣。
曲婕忙道:“是,當時咱們在網約車上遇見,我就覺得何師傅厲害得很,要不然也不會來鶴城第一件事就是找上門!”
“我早就金盆洗手,不談鬼神,卻不過這件事被我撞上,也是跟你有緣,這才接下。”
何疏仿佛完全忘記自己是因為曲婕開出的高價才答應的,此刻他儼然隱世高人,諄諄教誨。
“她現在隻是跟著你,暫時沒對你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等怨氣加深,一切就來不及了。”
曲婕既驚且懼:“來不及,會發生什麼?”
“她如果怨氣深重,不死不休,輕則你一病不起,事事不順,重則可能要危及性命。”
何疏說罷,見兩人還不大信,就講起一樁往事。
“以前我乾這一行的時候,遇到一個男的,人到中年,事業有成,妻子也貌美賢惠,就是怎麼都沒孩子,他家財萬貫,就是無人繼承,夫妻倆想儘辦法,他甚至在外麵偷偷找了小三,想生個孩子出來,原先還琢磨要個兒子,後來女兒也不嫌棄了,可不管怎樣就是沒有,最後找到我這來。我查了一下,發現當年他前妻有過一個孩子,先天性疾病,要花大錢,那時候他們家境還不好,選擇放棄治療,任孩子不治去世。過了幾年家境好了,想要孩子了,前妻生了個女孩,長到一歲上,某日奶奶留在家裡,就出門買個菜的工夫,家裡起火,直接活活燒沒了。在那時候,他就再也沒能生過孩子。”
曲婕聽得呆了好幾秒,才道:“這跟我的事有什麼關係?”
何疏:“我要說的是,世間萬事萬物,都有因果,曲小姐,就你跟寧冰雪那點恩怨,老實說,不是深仇大恨,不足以讓對方一直這麼纏著你,甚至讓你受傷。那天片場上發生的事情,隻是開始,我猜這件事就算調查,肯定也沒什麼結果。”
曲婕不知想到什麼,臉色微微發白。
何疏兀自說完:“再發展下去,我給你的那張符,也不一定鎮得住,隻會跟我說的那個男人一樣,因果冤孽,纏成死結,做得越多,就錯得越多,最終不單影響自己的子女運,連事業家庭也會受影響。如果你想起還有什麼沒交代的細節,一定要跟我說,這對我與她的談判很重要。”
他說了這麼多,其實就是為了誘導曲婕自己說實話。
但何疏也知道,曲婕不可能馬上就把所有事情和盤托出,更何況還有韓姐在場。
這位女保鏢估計是鄭七的人,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曲婕對她的態度也有些微妙,客氣裡帶了些忌憚。
“何師父,晚上就勞煩你在外麵休息,我怕她又會來。”曲婕戰戰兢兢道。
“行,有什麼事你就喊一聲。”何疏答應得痛快。
套房是小兩室一廳,大的那間病房自然有曲婕在住,旁邊還有個小間是韓姐的,客廳沙發足夠寬敞,也有毯子枕頭,將就一晚上不算難過,何疏往上一躺,打開手機,就又是一個愉快的夜晚。
也許是何疏給的護身符起了作用,接下來幾天平靜無波,曲婕的情緒也逐漸好轉,她的傷勢本來就沒大礙,案子那邊查不出什麼頭緒,最終采取折中,將道具師換掉,製片人恨不得一天三趟來探病,就為了讓曲婕早點答應複工,可對方也知道曲婕跟鄭七關係匪淺,不敢強迫,隻能好話說儘。
眼看曲婕答應開工,劇組額手稱慶,何疏也接到通知,明天起恢複接送曲婕往返劇組的工作,他終於被曲婕放了一天假,而曲婕也帶著小顧回酒店休息。
何疏偷得浮生半日閒,歡天喜地回到家,毫不意外發現鳳鳳繼續霸占自己的電腦在打遊戲。
不同的是,以往對遊戲絲毫不感興趣的廣寒,居然坐在它旁邊,看得很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