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廣成子後人?那番天印和誅仙劍在哪呢?”
旁邊路人走過,聽了一耳朵,順口飄來兩句玩笑。
“沒有番天印和誅仙劍,隻有一麵陰陽鏡。”廣寒居然也煞有介事回答了。
那人聽了哈哈大笑,對鄭七道:“鄭老板,你這朋友真有意思,我正好在拍這類型新劇,要不到我手下來當個見習編劇?”
鄭七跟對方顯然很熟,他揮揮手:“少搗亂,看你的美女去!”
那人還偏不肯走:“說到美女,你這裡就有位大美女,就怕你不讓看。”
曲婕有些不好意思:“徐導,你就彆拿我開玩笑了。”
徐導隨口寒暄兩句,就把交談的注意力在廣寒那裡。
“陰陽鏡是嗎?你覺得這麵陰陽鏡有什麼功能?”
廣寒道:“白天所照為陽間,夜晚所照為陰間,陰陽鏡可渡有緣人陰陽回轉。”
徐導眼睛一亮:“這個設定不錯,那是不是也能引導死人還魂複生?”
廣寒:“那樣就亂了三界五行的規矩了。”
徐導皺眉思考,隨後擊掌:“有點頭緒了,鄭老板,我先走一步!還有這誰,你叫什麼名字?等電影上映,我給你寄票,記得來!”
他也沒等廣寒回答自己名字,直接轉身走人,很快消失在會場門後。
鄭七笑道:“他是個戲癡,從劇本都要親手抓的,最近正好在瓶頸,估計是你的話給了他什麼靈感。”
這是個小插曲,誰也沒放在心上。
鄭七地位能量使然,隻要站在那裡,就有源源不斷的人過來打招呼。
曲婕還好,他本來就是鄭七旗下力捧的藝人,拋開私人身份也不突兀,但何疏跟廣寒卻一看就不是圈裡人,有人還把他們誤當成鄭七身邊的保鏢,何疏不勝其擾,跟廣寒跑到角落裡,繼續未竟的晚餐。
“你剛才說的陰陽鏡,是真的?”何疏問他。
廣寒:“隨口胡說的。”
何疏:“那廣成子呢?”
廣寒奇怪看他:“我不是在幫你圓謊嗎,你自己說我是廣成子後代。”
何疏:“那你到底是不是呢?”
四目相對,何疏居然從廣寒眼睛裡,看出那麼一點兒狡黠。
所以他平時那些木訥寡言,果然是裝的吧!
廣寒:“我不是。”
何疏:“你姓什麼?”
廣寒:“我失憶了,醒來就沒身份證,隻記得廣寒兩個字。”
何疏嘴角抽搐:“你繼續編。”
廣寒果然繼續編:“沒有身份證就沒法找正經工作,連外賣員都需要實名注冊,我隻能去黑飯店打工洗碗,養家糊口。”
何疏冷不丁道:“窅魔千方百計覬覦我,你呢?你不會哪天也突然告訴我,你想要我的命吧?”
廣寒用叉子叉菜的手沒有停頓,他一直在勻速進餐。
“為什麼這麼問?”
何疏:“我一直覺得,你現在所謂看似正常人的作息習慣,全是學出來的,就像現在。”
他看向廣寒拿叉子的右手。
何疏自己有個小習慣,拿叉子的時候會用拇指和中指捏住手柄尾端,食指微微抬起。
廣寒明顯完全複製了這個手勢。
還有其他很多細節。
比如何疏吃西瓜喜歡蘸鹽,那隻是一種個人愛好,而且是小眾的愛好,但廣寒在見過一次之後,每次吃西瓜也會學他先蘸一下鹽,仿佛不那麼做就會被排斥為異類。
這種行為隨著他學會看電視上網之後,越來越少,他也變得越來越“正常”。
用失憶來解釋,也許可以回答一些疑問,卻有更多疑問冒泡。
“正常不好嗎?”
廣寒像在問他,又像在問自己。
正常當然是好的,可以讓他更快融入人群社會。
但對親近的人來說,總忍不住想探究更多。
何疏正要回答,那邊鄭七助理過來,邀請他們一起上車,去鄭七先前說好的住所。
何疏以為像鄭七這樣的有錢人,都會把他們帶到彆墅之類的地方。
但沒有,鄭七的司機開著車進入市中心,最終在一處高級公寓門口停下。
公寓二十二樓,是鄭七其中一個住所,進門繞過玄關,就是視野開闊的大片落地窗。
遙望燈火霓虹,整座城市儘收眼底,沙發前再來杯紅酒,人生夫複何求的感覺油然而生。
但想象隻在腦海中一掠而過,在場還有另外兩個人,看樣子也是剛到不久,正坐在沙發上小憩,管家端著餐盤忙前忙後,殷勤周到。
“太好了,宋老先生也來了!”
鄭七露出笑容,幾步上前主動握住老者的手,用力搖晃兩下。
“這位是?”
老者身邊,還有一名年輕女子,短發利落,神色冷肅。
“這是我關門小徒弟,方悅。”
“原來是方小姐,幸會。”
鄭七見她沒有握手的意思,也就把剛伸出去的手又順勢縮回來,隻是頷首致意。
王誌行忍不住皺眉:“鄭先生,你是遇到多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