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鳳打完兩局遊戲,酣暢淋漓,意猶未儘,忽然想起一件事。
“何疏怎麼還沒回來?”
廣寒將一盤猶冒熱氣的桂花米糕放在桌上。
鳳鳳飛過來想偷吃,廣寒捏起它的後頸皮。
“乾什麼,我餓了,你把我放下來!”
“等他回來一起吃。”
“他肯定在外麵玩瘋了,已經忘了我們,這種負心人你還等他乾什麼,改天哥給你介紹個更好的吧!”
鳳鳳雙腳亂蹬胡言亂語,一看就是平時狗血網劇沒少追。
它還不知道廣寒已經開始認真思考以後禁止它看電視劇的可行性。
就在這時,鑰匙從外邊插入鎖孔的動靜響起。
“可惡,你快放我下來,我不要麵子的嗎?!就因為你老這麼對我,何疏才會有樣學樣!”
鳳鳳拚命掙紮。
廣寒手一鬆,它撲騰翅膀飛到門邊,大聲對何疏道:“你可終於回——”
聲音戛然而止。
廣寒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他微微皺眉,也走到玄關,看著何疏背後的小孩躲躲藏藏,不敢露麵。
鳳鳳咦了一聲。
飛到何疏肩膀上,俯首對著小孩的方向嗅著。
“你怎麼把她往家裡帶?”
“先進去再說。”
何疏提了滿滿兩手袋子。
一邊是鳳鳳要的鹵味,另外一邊,則是輕飄飄的紙錢,和紙裁的衣服。
“何疏,你該不是往家裡撿寵物上癮了吧,成天把什麼都往回帶?”鳳鳳提高聲音,“我不同意你養她!”
小孩子似乎感覺到鳳鳳不喜歡自己,又往牆根縮了縮,身形幾近透明。
“我沒想養她,她想找她媽媽,今晚讓她先在家裡將就一下,明天我就帶她去。”
何疏也很無奈。
如果是非親非故找過來,他肯定不會多管閒事,但這小孩說起來,還真跟他有因緣。
他們吃飯的時候,小孩就在玄關那裡蹲著,不吵不鬨,隻是瞅著何疏,像是在等他有空了再幫自己找母親。
何疏背對著她,隻覺得如芒在背,連碗裡的糖醋排骨都不香了。
“我先給你弄點吃的,再換身衣服吧。”
他去陽台找了個廢棄空花盆過來。
把一小袋碳放進去,點火。
又從床底下找出一個香爐。
這年頭也沒灶間土,放點米將就下,插上一根食指粗細的香,何疏開始捏訣念咒。
小孩直愣愣看著,似乎受其牽引,不知不覺起身來到香爐前,定定站住。
“九幽冥府化真金,四方奈何灑萬銀,若得眼前一線香,可慰陰魂靈台安,去吧!”
話音方落,嫋嫋上升的香煙改了方向,半途硬生生轉彎拐向小孩那裡。
見小孩拚命吸著,吃得歡暢,他又把袋子裡的衣服拿出來,打火機點了化在花盆裡。
“新人穿新衣,新衣換新顏。”
衣服點點燒成灰燼,與此同時,小孩身上襤褸的破布也變成嶄新衣服,正是跟何疏剛才化掉的一樣。
小孩臉上木然的表情終於有了些微變化,他吃飽喝足,又看著自己身上的新衣服,眉毛漸漸皺在一起,眼淚開始撲簌往下掉。
“你彆哭啊,我都答應幫你找媽媽了!”
“不許哭!再哭把你吃掉!”
相比何疏的哄勸,鳳鳳的威脅顯然更起作用。
小孩癟著嘴,抽噎卻不敢哭出聲。
“她到底是誰?”
鳳鳳轉向何疏,聲音裡儘是你今天給我說清楚的意味,隻不過配合它的少年嗓音,無形中多了幾分滑稽。
何疏想笑又不敢笑,隻得安撫它。
“今天我跟廣寒去按摩,你不是也去了嗎,隻不過在包裡睡覺,這個小孩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其中一個按摩師的女兒。”
在場有兩個按摩師。
廣寒略一思索就知道是誰了。
“小陳?”
小陳沉默寡言,麵容清秀,這孩子眉眼可不正跟她很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