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們去醫院看看吧?”
離開咖啡館,一家三口走出老遠,兩口子麵色還是不大好看。
聽見小陳憂心忡忡的話,男人無名火上湧,剛剛被打了兩拳的臉越發腫痛。
“去什麼醫院,不要錢嗎,我又沒事!說好了去動物園就去動物園,大不了我去買個口罩戴上就是了!”
兩人下意識避開剛才的話題,尤其是笑笑的存在。
小陳更是後悔自己昨天不該接何疏的生意。
不接的話,就沒有後麵那些事了。
至於笑笑……
她暗自歎息,決定回頭再另外找個寺廟,把孩子超度走。
但這件事是不能對丈夫說的。
路邊正好有個藥店,男人進去買了口罩和藥,隨意擦了下,再戴上口罩,果然就看不出異樣了。
何疏剛才隻是想替笑笑出口氣,不可能下死手,但男人還是很惱怒。
不僅對何疏惱火,更是有種“不爭氣的孩子把外人引來教訓自己”的古怪心理。
夫妻倆各有心思,誰都沒注意到趴在小陳肩膀上的孩子,正一瞬不瞬盯著小陳身後。
那裡不遠處的太陽傘下麵,站了個孩子。
烈日炎炎,孩子沒有走出太陽傘半步,隻是盯著小陳一家三口走遠。
她閉了閉眼,下一秒,又出現在三人路過的屋簷下麵,距離更近了。
笑笑原本是不會瞬移的,誰也沒有教過她。
但在小陳夫妻倆離開咖啡館的時候,她忽然就無師自通了。
人的奮發圖強有時需要一個動力。
鬼也一樣。
小陳和她丈夫誰也沒發現。
隻有他們的孩子發現了。
孩子看見笑笑朝他比了個噓的手勢,以為對方在跟自己玩,咯咯笑了兩聲,竟就真的沒出聲。
動物園離此不遠,公交車隻需要乘坐兩站。
一家三口進了動物園,帶著孩子在裡麵逛,但孩子似乎心不在焉,並沒有往常那種一看見動物就吱哇亂叫的興奮。
“旭旭怎麼了,是不是天氣熱曬蔫了?”小陳有點擔心,伸手去摸兒子的額頭。
“這大冬天的,怎麼會曬壞?”男人不以為然,但還是道,“我去那邊買點飲料,你先帶兒子去樹下坐會兒。”
樹下有椅子供遊客休憩,小陳走過去,將孩子放在椅子上。
“旭旭可以自己坐嗎?”
孩子點點頭。
小陳笑了:“真乖。”
但她很快想起笑笑的存在,笑容隨即消失,又有點發愁。
光天化日的,那孩子再怨恨,應該也不敢做出什麼吧。
不管怎麼說,終究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可對方那樣偏執,像何疏說的,幾年來都跟著自己……
小陳糾結半天,慢慢就下定決心。
不管怎麼樣,人鬼殊途,她那一點心軟,不應該成為一家人以後的隱患。
特彆是旭旭,他本來就是無辜的。
男人買好了水過來。
小陳埋怨:“怎麼給孩子買汽水呢?喝多了不好!”
男人不以為意:“好記不容易出來玩一趟,多久才喝一回!”
小陳也就妥協了,但當她把汽水開好插上吸管,拿給兒子時,竟發現兒子揮舞雙臂,朝旁邊無人的空位咯咯笑。
“姐姐喝,喝?”
小陳手一抖,差點把飲料摔了。
男人更是大驚失色。
兩人不約而同搶過兒子,遠離長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