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麼,又多了個“表妹”。
何疏不想見人就炫耀自己那點本事,就謙虛道:“那都是他們瞎說的,我也不懂風水,不過這天下山川多不勝數,能叫出名頭的就那麼幾座,更何況還有人在追龍山見過龍,風水怎樣那還用說麼?小田表妹,你是不是家住在追龍山腳下,要請我們過去體驗幾天這裡的風水啊?”
他反客為主,把小田說得哈哈一笑。
“聽說我們家祖輩是住在這,不過那起碼都是解放前的事了,我家現在在市區,跟你們一樣都是電梯房,根本就沒有你們想象的什麼少數民族村落,要是有,現在肯定也都是用來吸引遊客的特色景點居多。”
何疏興致勃勃:“那現在山裡頭還有人賣山貨嗎?有什麼能買的?”
小田:“有是有,不過不好分,比方給你說是山裡邊摘的野桃子,實際上就是外麵菜市場買的,幾塊錢一斤,到了裡麵賣幾十塊一斤,倒也有不少人買,吃的是情懷,不虧。”
她說得很俏皮,何疏跟蔣思因又都笑起來。
這時何疏忽然快步甩開他們往前走。
廣寒站在售票處旁邊,一手插兜,一手拎個鼓鼓囊囊的背包。
黑色風衣,黑色長褲,黑色帽子加墨鏡,臉都被遮去大半。
饒是如此,他仍舊成為周圍關注的焦點。
何疏一眼就認出他。
“鳳鳳呢?”
背包裝的東西雖然很多,但顯然沒有鳳鳳。
“它先進去了。”廣寒從背包裡掏出一瓶飲用水遞給他。
“寒寶你真是越來越賢惠了。”何疏接過,隨口感歎一句,又問,“你跟我們一起走嗎?”
相處久了,他差點都忘了鳳鳳是隻鳥,不需要跟他們一樣買票用兩條腿走進去的。
廣寒嗯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對他的讚譽表示肯定,還是回答後麵的問題。
何疏姑且當他是在回答問題。
“那走吧,你的票我已經讓小田幫忙買好了。”
他們這個團除了蔣思因等一幫同學之外,還有幾個散客,一共三十來人。
同學們沒想到臨出發還有個大帥哥加入,有些人認出廣寒的身份,又是一陣喧嘩熱鬨,特彆是女同學,對自己忘了帶紙筆出來要個簽名深表遺憾。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剛剛酒店經曆的那點子陰影,儼然徹底煙消雲散。
由於追龍山區域寬闊,這次旅程會在山中賓館入住一宿,明天下午才會從這裡重新出來,再乘車離開,許多同學在城市長大,郊遊爬山也很少住在山裡,大家嬉笑打鬨,對旅途充滿期待。
進了山,要先步行到半山腰,才有纜車可以坐,幾個精力充沛的男同學一馬當先走在前邊,很快就沒影了,小田怕有人掉隊出意外,特意插在隊伍中間走,既可看前又可顧後。
蔣思因有意留心沿途風物,自告奮勇斷後,何疏跟廣寒也不著急趕路,就跟他一起。
“我有種感覺,夢裡環境跟這裡差不多,但季節可能不太一樣。”
蔣思因忽然停住腳步,目光落在前麵不遠一株植物上。
“那是什麼?”
何疏對植物沒有研究,搖搖頭。
蔣思因索性小跑到前麵找小田詢問。
“這種樹叫琴葉風吹楠,是我們這邊特有的,會結果,但不是現在。”小田笑道,“名字很好聽,可惜長得平平無奇,花也不太漂亮。”
蔣思因二話不說打開手機搜索植物,很快就看見它結果時的模樣。
就是它,就是它!
夢裡看見的就是它!
他在內心呐喊,向小田道了聲謝,扭頭匆匆就回去找何疏他們。
小田跟何疏他們本來距離不遠,一段石階拐個彎就到了。
但是當蔣思因一路小跑下去,按原路拐彎之後,卻沒有看見何疏跟廣寒。
他居高臨下,放眼望去,石階下麵一兩個遊客拾階而上,一眼就能看見有沒有自己要找的人。
總不會是跑前麵去了吧?
但如果在前麵,自己當時跟小田交談,何疏他們路過,自己應該是知道的。
蔣思因心裡奇怪,扭頭又往上走,準備去找小田問問。
可當他再加速往上攀爬一段,卻沒看見小田時,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
蔣思因上下回望,行人低著頭從他身邊匆匆走過,沒有一個人主動詢問關心一句。
他趕緊叫住離自己最近的老大爺。
“大爺,您有沒有看見個姑娘,手裡揮舞紅色導遊小旗的,身上還穿著紅色馬甲?”
最短時間內,他在何疏廣寒小田三人中,選了特征最明顯的小田。
如果這個老大爺眼力正常,又見過小田,肯定會有所印象。
但老大爺抬起頭看了他一會兒,緩緩搖頭。
蔣思因失望:“不好意思,打擾了。”
他剛走出幾步,忽然感覺古怪。
那老大爺麵色發青,兩隻眼睛裡幾乎隻有眼白,眼球則比常人還要小很多,表情似乎也很冷漠,根本不像一個因為登山而氣喘籲籲的人,倒像是,像是——
蔣思因沒敢再想下去,心裡瘋狂咆哮。
蒼天呐,娘親呐,不會又讓他遇上鬼撞牆吧!到底有完沒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