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何疏奇葩的關注點,廣寒沉默片刻。
“你聽錯了,我剛沒說抱,我是拖你回房,拽住你的頭發,把你拖回去的。”
何疏:“……你能不能換個更敷衍的說法?”
廣寒真誠道:“比起這樣丟人,抱回去可能就不那麼難以接受了?”
何疏嘴角抽搐:“謝謝你想出這樣彆出心裁的安慰法。”
廣寒:“不客氣,哄小孩都是這樣的。”
何疏:……
兩人鬥了兩句嘴,何疏感覺剛才那種心有餘悸的情緒逐漸平複下來。
他跟廣寒都輕敵了,他們覺得周判官從陰間逃出,身負重傷,法陣威力有限,怎麼看都是強弩之末,不足為懼,結果差點被擺了一道。
何疏覺得自己當時就算死了,都還是小事,閻王令一旦落入周卿手裡,那就等於混世魔王拿了生死簿,往大了說,他想讓誰生就誰生,想讓誰死就誰死,天下之大,他無處不可去,無處不可藏,到時候一旦跑到外國去,再找到西方地獄那邊合作,陰陽兩界聯手能否圓滿解決都是兩說,可以肯定的是,在那之前,肯定會有血流成河與許多不必要的傷亡。
隻要想想差一點造成的後果,何疏就不禁後怕與慶幸。
如果自己還是半年前的自己,對上周判那樣老謀深算的對手就等於白送。
“他這次應該是真的魂飛魄散了吧?”
即使親眼看著周判官消失,何疏還是忍不住發出這樣的疑問。
廣寒想了想:“應該是。”
他想不出周判官在那種情況下,能繼續留出殘魂逃出生天的可能性。
如果有,那隻能說周判官的能耐已經通天徹地,達到神仙境界了,既如此,那也不必費儘心思想要得到閻王令和青璽。
周判官與畢舍遮已死,餘下的麻煩就是當初鬼門大開之後從陰間逃竄的大小鬼犯。
何疏掀開上衣,那五個指印還在,顏色鮮豔,刺目異常。
廣寒輕輕摸上去。
“疼嗎?”
“還好……乾啥,想趁機輕薄我?去去去!”
何疏故作惱怒把他的手拍開,衣服拉下,借此掩飾那一瞬間的窘迫。
都是大男人,本來也沒什麼好避諱的,但剛才廣寒手指碰上去的時候,何疏那比城牆還厚的臉皮,竟久違感到一絲微妙的不自在。
廣寒眨眨眼,摸著被拍紅的手背。
“有點殘餘的陰氣在裡麵,回頭還得幫你處理下。”
何疏隨口道:“怎麼處理,拔火罐還是采陰補陽?”
廣寒:“你想采陰補陽?那你這種情況應該采陽。”
何疏:“有道理,我回頭抓一頭大公雞,直接抹了雞脖子喝雞血,是不是賊陽氣?”
廣寒:……
這人總有辦法把好好的正經事隨口胡侃成不著調的玩笑話,可不知怎的,廣寒養成了聽他講廢話和胡說八道的習慣,那種感覺就像夏天坐在屋簷下,周圍綠木成蔭,聽著潺潺溪水流動,便有種歲月靜好,不過如此的安然愜意。
但廣寒覺得,這些話還是放在心裡想想就好,不必說出來了,否則何疏隻會更加得意,以後變本加厲。“其實我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有個疑問。”
何疏揉揉胸口,那種隱隱作痛的感覺還在,提醒他剛才發生的一切不是幻夢。
“周判官的殘魂埋在李助理神識內,拋出誘餌引我進入他所營造的虛假記憶裡,當時我記得我站在房間門口,跟李映發消息,李映給我的回複是那麼真實,到現在我都很難跟幻境聯係起來。”
廣寒:“跟李映發的消息還在嗎?”
何疏拿出手機一翻,不出所料,全沒了。
廣寒:“李映跟你說了什麼,值得你如此在意?”
“我的幻境裡一切跟外界一樣,唯獨你不見了,我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