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沒說話,也沒催促,隻用饒富興致的目光望著她,好像在等待宰羔羊主動送上門。
他們也許早就見慣了這種場麵,而李欣怡不過是一頭新的獵物,跟以前那些也沒有區彆。
“我是她表哥,這酒,我來幫她敬吧。”
她手上的酒杯被何疏拿走,後者舉起酒杯朝眾人示意,仰頭一飲而儘。
桌邊的客人沉下臉色:“怎麼來了個不懂規矩的?”
楊心蘭笑吟吟,挽上何疏的手臂。
“你想敬酒,待會兒有的是機會,但現在是欣怡的場子,不要喧賓奪主比較好。”
何疏笑笑。
“一杯酒敬一個人是吧,那第一杯酒,敬的應該就是這位甄琉甄先生了。甄先生,既然咱們有幸相遇,那我就提點你幾句。你媽的病,沒治了,雖然本來不嚴重,你找的也是最好的醫生,也提供了最好的醫療條件,但你的孝心,抵消不了你這些年作的孽。你媽是幫你還債的,可惜你的罪孽太深,這債憑她把命填上,也還不了,最終你還得自己背,最晚一星期,最快一天內,就能見分曉了。”
被他點名的客人勃然大怒,拍桌而起。
“你什麼東西,在這……”
話音方落,電話響起。
甄先生按捺怒氣,一看來電,火速接起電話,不到片刻就臉色大變,驀地抬眼望向何疏,驚疑不定。
何疏對他露出一個客氣的笑容,但這個笑容在對方看來,似乎不懷好意。
甄先生狐疑的表情裡又多了一絲恐懼。
他不敢再說什麼,匆匆起身,讓人拿來外衣。
“我這裡有點事,要先走一步。”
也顧不上跟在場的人打招呼,他很快消失在門後。
趁著一片啞然,何疏又給自己的酒杯斟滿。
“現在輪到第二位了,我記得你姓李對吧,李先生。你呢……”
“彆客氣彆客氣!”
姓李的男人騰地站起來,直挺挺的,嘴裡著急忙慌製止何疏。
“敬什麼酒,不用敬不用敬,你,您趕緊坐下吃飯,心蘭你也真是的,有這麼厲害的新朋友來了,也不跟我們介紹介紹,還讓人家敬酒,他敢敬我都不敢喝,咱們彆那麼拘謹,就當普通飯局,行麼,來,我敬你才是!”
他說罷雙手端起酒杯,朝何疏客客氣氣道。
剛才李先生就坐在甄先生旁邊,彆人聽不見電話的內容,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這邊何疏剛說完,還沒過一分鐘,那邊甄先生母親病情突然變重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知道的說是巧合,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個姓何的能言出法隨呢!
不管信不信,李先生都存了幾分小心忌憚了,哪裡還敢讓何疏敬酒說出什麼話。
何疏笑笑,也不勉強他喝酒。
反倒是李先生看何疏沒表示,又一連喝了三杯,就當是賠罪了。
在場其他人看見他如此表現,都驚呆了。
楊心蘭反應很快,一看氣氛有點古怪,趕忙打圓場。
“好了,咱們今天菜還沒上,你們可彆都喝得醉醺醺的,欣怡快坐下吧,我得給你們介紹一下這邊大廚的手藝,他最拿手的就是山楂紅燒肉了,可彆小看這道菜,那是……”
她還真就煞有介事講起美食了,眾人沒有再為難李欣怡,不管裝沒裝,反正都當剛才的事情沒發生過。
何疏忽然抬手打斷楊心蘭的話。
場麵又是一陣靜默。
李先生緊張地看著他。
楊心蘭也露出為難表情。
李欣怡偷偷扯他衣角,好像想讓他算了。
何疏:“我就想說,我去上個洗手間,你們繼續聊。”
眾人:……